獨孤鶴軒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分散開來,給整個山林更多的光亮。此時,老黑接到訊號,悄然出現在山林外。不多時,六個急促的腳步跑向人群。
小米~小糖~小糠~,你們在那裡!有人來救我們了!
小芾,我在這裡,我餓的好難受!
僥幸啊!獨孤鶴軒感慨一聲,走的稍微遠些,炯炯有神的目光穿透黑暗,似欲直達黑暗另一端的光明地。他需要好好想想,是什麼人要栽贓嫁禍於星河盟,致星河盟於萬劫不複的地步。
龍淵谷的人,都是怪胎異種!大腳娘子跟了過來,沉聲道:以龍淵谷的作風,金阿胖他們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你收編了他們,卻又放了他們,難道不是自以為是,故作高深的愚蠢之舉?
是啊!龍淵谷以前的作風,縱使如今幾乎死絕了,亦難消很多人心頭的怨氣,不是嗎?如果金阿胖他們五人始終要走,我寧願他們今夜就離開,你說有沒有道理?獨孤鶴軒自我嘲笑道:做人,有時,愚鈍些,天地更寬闊。
大腳娘子道:你沒有想過,是何人指使他們?你沒有想過,他們隨時會捲土重來,合力攻殺你?
沒有!獨孤鶴軒沉聲道:自從十二年前的那一個冬天開始,我覺得這個世界好冷。自從十年前,我用手中的長戟紮進了五毒仙子心髒的剎那,我覺得我的心早已與冰冷的世界相融。從那時開始,我已經分不清是世界太冷,從而冰冷了我的心,還是我那顆變冷的心,令這個世界更冷。然而,生存的本能卻時刻警告我,假如能給世界帶去一絲溫暖,就有可能收獲一束陽光。
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大腳娘子疑惑了,她從這個青年人的身上找不到往日龍淵穀人的那種感覺,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位青年身上蘊含著無窮的智慧與不可觸及的力量。
假如我是一個人,那就是一個無依無靠的還債人;假如我是一個鬼,那就是兇殘嗜血的索命鬼。獨孤鶴軒淡淡一笑,道:面對龍淵谷的舊臣,我想說我不自認為是一個好人。今夜,我覺得我真的是好幸運,因為我獲得了一次做好人的機會。
怪不得,鐵狼蛛那樣的人,甘願被你驅使。我總算有些理解了。大腳娘子嘆了口氣,道:我不會再與龍淵谷有絲毫牽連與瓜葛。如果你不殺我,我要走了。
你是自由的!獨孤鶴軒頓了頓,道:三天後,我們還會再相見!
大腳娘子不知所以,悄無聲息的隱入黑暗,返回天緣城。
那一夜,很平靜,直到天亮透,金阿胖他們五人再也沒有回來。同時,那九十多人,只剩下九人。
老黑,勞煩你去打些野味來。獨孤鶴軒伸了伸懶腰,來到人群前,笑著說道:你們為什麼不走?
有人說,你是假的星河盟盟主,所以,他們都走了。我們九人覺得你是真的,所以,留了下來。一位年近五旬的中年人說道:按照江湖規矩,與我們一起的人離開,是安全的。可金阿胖他們,則是愚蠢有餘,聰明不足。
哦!何以見得?
獨孤鶴軒隨意說了句,刻意打量了九人。他們是清一色的清靈境九重修為,年紀最小的也有四十歲,年紀最大的就是說話之人。不難看出,這九人多半是來自同一個村或是同一個家族。
如今的星河盟,如日中天。鴻蒙界中敢動星河盟的勢力,是有數的。能在這個數列的無一不是維持鴻蒙秩序的強大勢力。而這個強大的勢力行如此齷齪下流之動作,可見他們不想與星河盟正面為敵,從而曝光於眾怒之下。所以,他們花重金請的人一旦失手,殺人滅口是必定的。
你叫什麼名字?
盟主慧眼,恐早已看出來了。中年人呵呵一笑,道:我們九人乃是靈洲本地人,同為席氏族人。我排行老大,叫席阿大,依次老二到老九。
萬年前的靈洲席家,可是鼎鼎大名吶!獨孤鶴軒看到又一個落魄世家的子弟,頓有千萬感慨。不過,他轉念一想,席家已經消失萬年了,可子孫後人仍世世代代繁衍了下來。這似乎不太符合世家消亡的規矩。
另一人道:盟主不必多疑。對於我們來說,只有死了,才敢姓“席”。或許,老天有眼,讓我們遇到了救星,讓我們敢於活著的時候,說一句“我們是席氏子孫”。
獨孤鶴軒心裡咯噔一下,立刻明白過來,道:你們加入星河盟後,敢正大光明的使用席姓嗎?
九人異口同聲回道:敢!
正在此時,老黑與白狒狒回來了。它們不僅帶回來了幾只野獸,還帶來了一具屍體。死去不久,血尚是溫熱。而這人正是金阿胖他們五人中的之一。
老黑道:沒有發現另外四人的蹤跡。此人似是在返回時,被人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