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靈珠真人放下手中的扇子,開始認真起來,道:“為何?這裡只有我們母子,只管說出來。讓娘見識下我兒的眼光。”
“娘,你疏忽了一個根本問題——人的能力。”南宮榮軒認真道,“過往,十二脈能並存,源於各脈的最頂尖人才,在個人能力方面沒有根本性的差異。加之各脈祖師打下的堅實基礎,一切自然是蕭規曹隨。簡而言之,遠嶽與璞瑜兩位師伯,亦沒有跳出這個圈子。
“但是,鶴軒不同。那怕是現在的鶴軒,能使遠嶽、璞瑜兩位師伯忌憚與防範,又豈能是蕭衍、秦昊二人所能比?不用說將來或是過去,縱使是最近的徵南疆,敢於統率笑佛、雲逸嵐、齊太白、嬋娟神尼這樣的鴻蒙領袖,足以說明一切。
“以親身體會說事。鶴軒自始至終,從沒享受過親傳弟子的特殊待遇,決定了他一定會從根本上改變的心理基礎。這從他動不動對星河盟上下共享靈粥,足夠證明。
“所以,鶴軒定是時刻準備著回宗門,將自己的一腔抱負盡情施展。至於成功還是失敗,他這樣的人是不會在乎的。他只在乎,縱使粉身碎骨,亦要砸碎運轉了數萬年的舊規,開創新天地。
“而蕭、秦等人自視太高,以為內有德高望重的師尊,外有強大的家族,自己已高枕無憂。其實,他們那裡看得清,他們與鶴軒的差距,早已不是這些因素能彌補的了。
“宗門上下,唯獨遠嶽師伯早已看清。所以,他老奸巨猾的將子昂師兄閑置,讓子真、子軒多多歷練,從而等待更好的時機,將子昂師兄推出。”
靈珠真人輕聲一笑,道:“我兒真有長進,難怪師伯如此看重。可是,你的這些話,照樣可以對你爹說。難不成,你對你爹亦有戒心?竟然還故意裝病,不隨你爹出征滄海!”
“娘!不瞞你說,我總覺得,爹對大師兄與二師兄不滿意。同樣的,璞瑜師伯可能對蕭衍亦有了同樣的想法,他想真正推出的人應該是小盈。”南宮榮軒一撇嘴,沉聲道:“這在厚黑學裡,叫‘捧殺’!”
“一派胡言!”靈珠真人頓有怒意,責備道:“榮軒,你年紀還小,不知道首徒的地位有多重要。若以嫡長論,不管什麼時候,首徒之重要,從無人可比。若是首徒有事,只會引發更大的爭端。這麼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懂?”
靈珠真人嗔道:“娘警告你,關於大位一事,千萬別有非分之想。否則,縱使是你師祖出面,也保不了你。”
“我……只是說出自己的分析與擔憂……我……”南宮榮軒突然一笑,跳起來蹦了兩圈,道:“鶴軒回來了,我的病也得好了。我知道他現在的煉丹境界,早已超越了我。我得師夷長技以制夷,去找他切磋一番丹道。”
“你這熊孩子,敢糊弄自己的爹。”靈珠真人輕輕彈了一下南宮榮軒的腦門,道:“老實交待,為什麼不去滄海?”
“我爹他們必敗!我何必去湊那個熱鬧!”南宮榮軒神秘兮兮的一笑,道:“娘,你好好想想,若是真要論修為實力,南疆之地能封印不知多久,非要等到鶴軒的出世,才能解開封印?同理,太玄丹尊都未實現的滄海遠徵之事,我爹他們去,就可以了?
“所以,能解開滄海之謎的人,一定還是鶴軒。”
“何以見得?”靈珠真人黛眉緊蹙,似乎有些觸動。
南宮榮軒道:“幾乎所有人疏忽了一件事。鶴軒首闖南疆的時候,第一時間派龐巳返回家族。”
“這有何奇怪之處!”靈珠真人搖頭否定,道:“鶴軒行事,本就不按常理。或者,他認為那個蛇族青年的潛力已經見頂,失去了繼續栽培的價值。找個藉口支開他。”
“那鶴軒分堂置事的時候,為何給龐巳留下‘獸堂’?”南宮榮軒嘻嘻一笑,道:“娘,你想想,他們那個蛇族的傳說,源於那裡?”
“唔!”靈珠真人忽有所悟,道:“在眾多傳說中,滄海傳說似乎更真實可靠!”
“這不就對了。鶴軒派他回去,定是為遠徵滄海設下的一枚極其重要的棋子。可以說,是決定成敗的一枚棋子。”南宮榮軒嘆了口氣,道:“到現在,還有人如此輕視鶴軒,真是……所以,鶴軒的每一步,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是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而已。當大家看到真相的時候,已是木已成舟。若是這樣,誰能走到他前面?”
“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如此關注他的?”
“鴻蒙丹會!”南宮榮軒若有所思地說道,“他那副淡然之姿態,令我印象深刻。從那一刻起,我斷定他不是一個為背負著血海深仇而活的人。他的將來,一定與眾不同。而同輩中人,斷然無人能成為其對手。”
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良久,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