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來到異界大陸,只有人族在無盡的殺戮,而且殺的物件難道只是異族嗎?縱使異族,不乏熱情好客之族,最後竟被滅族,其族中女子盡遭淩辱。這就是持正道的人族幹的好事?真是好大的事!”
“人族中,有良心者,心懷悲天憫人者,心懷天地萬物者,只一人耳。其餘皆衣冠禽獸,其行更是禽獸不如!這樣的人,有何以自己是人族而感到驕傲?那是純粹的逆天狂悖而已!”
“小僧真的很希望有人出來主持公道,將這些衣冠禽獸誅殺。這才是真正的替天行道。然而,能完成此事的人,亦只有一人耳。”
這位青年和尚,言行大相徑庭,語出驚人。說的一些金丹境長老臉上不禁發熱。
相比較太玄丹宗的弟子竇次友,這位青年和尚有名氣多了。他正是雷音寺中漸漸崛起的後起之秀——普通。其師乃是雷音寺萬佛殿首座空釋神僧,地位崇高,威望極盛。普通自己亦是神意境修為的青年才俊。
一僧一俗的出現,暫時壓制了連橫塢的囂張氣焰。
竇次友見形勢全到普通和尚那裡去了,心中咒罵道:死禿驢,搶什麼風頭嘛!暗自忖度道:連偉剛此人不傻不呆的,為何會突然出頭?莫非……?
竇次友清清嗓子,朗聲道:“你們連橫塢受人錢財,表面上是誅殺異族,其實是尋找機會,徹底剿滅星河盟,對不對?”
連氏兄弟臉色大變,不言自明。竇次友心中一樂,心道:果然讓我詐對了!
“你們這難道是持所謂的正道嗎?”竇次友聰明過人,經普通那麼一說,瞬間覺得自己開始的話,格調低了太多,立即反轉過來,義正詞嚴,“聖賢雲:‘舉頭三尺有青天。人可欺,天不可欺。’你們敢對自己的‘正道’問心無愧嗎?”
“竇少俠此言差矣!”連偉剛不動聲色,很鎮定,“連橫塢此行,實乃是師出有名,誅殺異族。並不是你所誣指的那般不堪。”
“喲呵!挺能裝!”竇次友樂道,“什麼名?難道你們的名,還能蓋過五大派、八大世家?”言下之意,五派八家在此,那能論到你們這種不入流的角色指手畫腳,談天論地,大放厥詞?
竇次友一語得逞,緊逼道:“人族大軍尚無公認之領袖,一言九鼎,揮斥方遒。那麼,是誰給你們的‘名’?是你們自己嗎?竇某聽著,純屬是不知羞恥的無稽之談,不知對不對?”
“最近二十多年,在連老爺子的嘔心瀝血下,連橫塢剛有起色。你們這些不肖子孫,忍心這麼輕易的敗完嗎?”
“聽竇某一句勸,勿再鬧事,快快退去。屆時,我可與星河師弟說情一二,當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則,那怕是連老爺子在這裡,亦無濟於事。”
連氏兄弟不愧是老江湖,明知被人戳穿,卻仍是故作鎮定。發現再打著“誅殺異族”的口號行事,完全行不通。前面幾人眼色交換,立面換了一幅臉孔。
“五十年前,龍淵谷因莫須有,在我連橫塢中殺戮三日。我霸弟的臉,便是當年那惡人的傑作。今時,連氏子孫有幸會會龍淵谷的後人,真乃三生有幸。”
連偉剛矛頭一轉,直指向龍淵谷。但是,這絕對不是聰明之舉。盡管一直以來,打著龍淵谷旗號行事的只有獨孤鶴軒一人,一些尋找龍淵谷後人報仇的人,也全將仇念加到了獨孤鶴軒身上。可是,龍淵谷的後人,並不只是他一人,一起的還有另外三人。
令所有人奇怪的是,另外三人就在這裡,竟然沒有絲毫出手的意思。縱使,只是表明觀點的行動,也沒有。
竇次友當然知道這事,心道:莫非,傳聞中的另三人,可能不是龍淵谷的血脈後裔,是真事?想了一會,開口道:“找龍淵谷的人,自然沒有人攔你們。因為你們那是茅坑旁邊打地鋪。”
“什麼意思?還請明言!”
“找屎唄!”竇次友壞笑道,“只不過,你們現在是對星河盟發難。這是兩回事。”
連偉霸怒吼道:“龍淵谷有那麼了不起嗎?”
“哦!”
空中遠遠傳來一個很平淡的聲音。眾人循聲望去,不知何時,妖獸峰上突起狂風,卷動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