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跟隨獨孤鶴軒來到廣場上,獨孤鶴軒很快將注意力集中在那個深坑中,沉聲道:“莫非,是它?”
須臾,獨孤鶴軒從如意袋中拿出一鼎玄青大丹爐,架於深坑之上,點燃五金之火,開始熬藥。不到一個時辰,爐中藥湯剛沸騰,獨孤鶴軒熄滅爐火,吩咐道:“此乃招魂湯。速速給眾人服下,每人一勺。”
仇祀等人心中明白,嘴上不能說,只好行動快速,依照吩咐辦事。
甘聃領取湯藥,快步跟上姬融,見離獨孤鶴軒遠了,低聲道:“姬兄,怎麼樣?”
姬融難得一笑,道:“原來,獨孤大哥當時沉默在深坑邊上時,已經想好了如何圓這個謊言。不過,這一切隨著他的成功,將顯得毫無意義。”
“是啊!他不僅想到了糊弄我們,還想到了以後如何在他的宗門那裡耍無賴。”甘聃嘻嘻一笑,道:“姬兄,老實說,你覺得他是不是個大無賴?”
姬融很平靜地看了一眼甘聃,突又一笑,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走開。甘聃也眯眼一笑,快步跟上。姬融突然又停了下來,盯著甘聃,意味深長地說道:“甘兄弟,以後別在他面前耍小心眼。”
甘聃一愣神,須臾,才反應過來,低聲道:“多謝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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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來,其他人雖有疑惑,但選擇了沉默。發聲的人當中,姬融正義,古甲耿直,宋武理智,唯獨甘聃似是最有想法。”
“他是第一個想著離開的人。可見,只有他才是一個真正的正常人。”獨孤鶴軒稍頓後,沉聲道:“老二,由此事可知,老三他們四人不如黃愍、姬融等六人。以後,你我二人要幫幫他們,讓他們盡快成長起來。”
其他人走後,深坑邊上只剩下獨孤鶴軒與仇祀二人。
仇祀萬萬沒料到,獨孤鶴軒會將此事說開。他為自己的私見後悔不矣,他也才體會到在獨孤鶴軒的那個位置上,需要考慮的根本不是某個人或是某個小團體,而是大局。
獨孤鶴軒突又問道:“怎麼不見大灰它們與大青牛?”
“這……我也記得,進城後,大師兄將小黑它們全部放出。可後來,好像沒人說起過了。”仇祀有些不明所以,思索道:“城中有一個地方,有一座奇形怪狀的小山丘。那裡沒人去過,會不會在那裡?”
“定是了!”獨孤鶴軒道,“我先過去。你等眾人恢複後,讓他們也到那裡來,我有話要說。”
獨孤鶴軒依著仇祀所指,快步來到城堡的東南角。此處確有一座小山包,高約三十六丈五尺,徑約二十四丈。其上布滿了各種灰暗的尖石,似是一個箭簇。小黑狼、大灰羊、大青牛等圍臥在山包周圍,看上去極是享受。
獨孤鶴軒走近前,手掌輕輕拍了一塊尖石,卻響起金鐵的聲音,心中一動,猛然回首看向那片廣場,脫口道:“金蟬脫殼,以假亂真?”
腦海中漸漸形成一個完整的故事,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笑意,心道:原來,守護在這裡的那位妖族大能,被騙了。
約莫三個時辰後,仇祀等人陸續聚攏到這裡。先前,那些“被中邪”的人,此刻看上去,正常之下暗藏一種不正常。他們的體內似有隨時會爆發的虎狼之力。
有人表現出了疑惑與懷疑,有人很平淡。
這些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們,自然明白“一場造化,一次災劫”的道理。只要活了下來,得到造化,還有什麼是值得去追究的?如果有,大概也不是現在!
獨孤鶴軒下令,按照當前的隊伍分隊,每隊一個時辰,不分晝夜,輪流進行,以最快的速度鑿開此山包。隨後,從那口箱子裡拿出許多工具,讓仇祀率人領了去。自己則是趕離大青牛它們。
小黑狼等極不情願的走開,卻也不遠去,守護在一旁。似乎,那裡有致命吸引力的寶貝存在。
仇祀的人馬先上,團團圍住山包,很快,“咣咣”的重鑿聲響起,響徹雲霄。
獨孤鶴軒靜靜的走開,回到廣場。這裡,有一位身材單薄的少年,有些茫然地看向人群。他就是黃愍。
“他們都還好吧?”獨孤鶴軒笑著說道:“帶領他們,可遠比帶領人族修士要難。目前看來,你做得非常好。”
黃愍回道:“獨孤大哥,他們都很好。不過,在這座城堡裡收留的一群少男少女,他們的行為很奇怪,似乎既不是蠻族,也不是人族。”
“是妖族!”獨孤鶴軒道,“那邊是蠻族、人族,這邊是妖族。黃兄弟,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你是說,他們都是被拋棄的?”黃愍反應極快,立刻領會了獨孤鶴軒的意思。
“對!我猜也是這樣的!”
“獨孤大哥,恕我直言,你是不是在發現某些端倪後,已經為將來組織一支妖族與蠻族的隊伍做準備?”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有時,我在想,世上會有很多很多難做的事,可它總歸得有人去做。只有去做了,才知道究竟有多難。黃兄弟,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