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牛群亦向前移動了一步。
“能不能輕點呢?”獨孤鶴軒暗自思索道,“這要是出一點差錯,可就死定了。”
獨孤鶴軒靈機一動,左手拿出一根血蠻竹,正琢磨著應該插向何處時,有人道:“大哥,我可以幫你嗎?”
“當然!”獨孤鶴軒一看是黃愍走了過來,遂是道:“黃兄弟,你依照我的吩咐做。從城門外一丈距離處開始,插下血蠻竹。”
此時,其他人亦都來到了城門處,似笑非笑,奇怪地看著獨孤鶴軒。一副“執天下牛耳”的模樣,原來是這樣的架勢。
獨孤鶴軒一揮手,道:“老二、計師弟,你們一起,快速布陣。”
在獨孤鶴軒的有序指揮下,不到一刻鐘,一道用血蠻竹營造的“走廊”悄然形成,一直連向二十裡外的伏牛秘陣。這個走廊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很多人總是想躲避。
待走廊連通後,獨孤鶴軒再向後退一步,六頭青雷牛亦跟著向前走一步。城外的牛群果真安靜了下來。
退過七步後,獨孤鶴軒果斷撤離手掌,身子一閃,讓出道路。六頭青雷牛同時“哞”的一聲長嘯,彷彿亦在探索著眼前的新世界,緩步向前走去。
有人剛要呼喊,立刻被獨孤鶴軒淩厲的目光制止,沉聲道:“別高興的太早!現在,完全是靠血蠻竹的威力,真正的伏牛大陣,根本未曾運轉!”
獨孤鶴軒一人來到城門外的血蠻竹擺成的走廊入口處,右手淩空,畫出幾個奇異詭秘的符紋。符紋交織,看似無形無跡,可在陽光的照耀下,竟似一個鈴鐺,隨風搖擺。
不遠的青雷牛同時低喘,無數雙眼睛看向那個若隱若現的鈴鐺。須臾,牛群開始移動,十分平靜,朝鈴鐺的方向走來。獨孤鶴軒禦劍倒懸,好似提著鈴鐺,輕輕搖擺。在右掌所執的橫面上,似是形成了一道門梁,鈴鐺懸於正中。獨孤鶴軒則變成了一個活門神,鎮守於門口處。
靠近走廊入口時,整齊如方陣的牛群開始分散。首先走出一頭鬃毛中有幾縷白毛的大青牛,它朝鈴鐺的方向看了看,緩步走進入口。三步後,突然停了下來,仰頭長吟,“哞~”。
沒人知道這個青雷牛群繁衍了多長時間,但大概能猜到,它們從未遇到過真正的天敵。是以,這個龐大的青雷牛群,已經超出了混沌初開、天地初判後的任何記憶與記載。彷彿,它們是從原始洪荒而來。
青雷牛群緩慢進城,足足持續了七天七夜。直至最後一頭青雷牛走進入口,獨孤鶴軒才長出一口氣,禦劍落地,服食靈丹後,跟在牛後面。
乍一看,他就是一個放牛娃,驅趕著一萬二千九百六十頭青雷牛,朝牛欄走去!
只是,那個佔地方圓僅有百裡的牛欄,有著謎一樣的空間。萬餘頭身形如山丘的青雷牛行走在其中,竟然是十分寬松的空間。更像是,青雷牛進入血蠻竹所擺的籬笆牛欄後,身形自然而然的變小了。
看上去,一切雖有驚險,卻也算是順利。
獨孤鶴軒吩咐下去,令人撤掉走廊。自己則守護在伏牛秘陣的入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牛群。
白天,牛群像是自由自在的行走在大草原上,悠然自得。
晚上,夜幕降臨時,侷促不安的氣氛突然濃烈起來。所有人的寒毛豎起來,緊張地看著獨孤鶴軒。獨孤鶴軒不動如山,似是早已料到。
夜幕下,地上亮起點點星光,直射天際,反將天上星河遮掩。“哞~”,萬牛齊嘯,天崩地裂,大廈傾塌。強大的洪荒之力迅速彙集,漸成江河之勢。只是,隱隱中,有另一道孤懸天際的神秘力量亦在增長,與之相互抗衡。
用血蠻竹圍成的類似秘境的空間,正被撕裂開。下一刻,應是江河決堤時。
夜幕更加黑暗,屏住了所有生靈的呼吸聲。大地上的那片星海愈發明亮刺目,青光逐漸變成血紅。血紅之光中,綠竹漸泛綠波。只是,綠波歪歪斜斜,似被強大的力量擠壓所致。
血紅映耀下,一柄黑色巨劍從天而降,插入大地。
突然,天地之間突然寧靜了下來,無盡的黑暗被托起些許。
少頃,牛欄上空下起了血色流星雨。竹在飛,血在燃燒,準確無誤的插向綠波傾斜的地方,斬斷連綿無盡的力量鎖鏈。剎那,充斥洪荒之力的江河頓時被壓制,漸歸洪流渠道,有序慢流。
青雷牛群再度開始前進,行走在那神秘詭異的空間法陣裡,如山丘的身子越來越小。
黑劍矗立在大地上,守望天地間。旁邊,獨孤鶴軒靜默站立,嘴角湧出汩汩鮮血,雙眼中艱難的露出苦澀笑意。
“哎呀!”一人在被絆倒的同時,突然驚呼一聲,道:“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還在流血?”
“好大一顆牛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