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妖人,還不快快受死?”獨孤鶴軒中氣實足,猛地吼了一聲。嚇得範見仁反而後退了一步。
黑衣人猛然怔住,須臾,緩緩站起身來,轉向洞口。他那張詭異的面具下,雙眼中燃燒著幽火,充斥著怨恨、孤獨與悽涼。
獨孤鶴軒微笑道:“我知道你是誰。我想,如果陸承嗣站在這裡,也不會殺你。你走吧,陸承嗣暫時還不能死!”
黑衣人冷哼一聲,道:“兩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三番兩次壞我大事。今天,你們就陪他一起去見閻王。”
“對不起,你沒那個本事!”獨孤鶴軒沉聲道,“你應該用你的豬腦子想想,當你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等於說是你的主子早已放棄了你這枚棋子。就算我們不殺你,你也無法活著走出地肺山。還有,神意境的修士不是你這種廢物能對付的,你看,他已經站起來了,就在你身後。”
黑衣人下意識的扭頭一看,就在這眨眼之間,三個木錐如同連弩,擊準他的胸前。這一施法之快、間隔時間之少,已不是真元境三重的修士所能達至。黑衣人悶哼一聲,被重重地撞在石壁上。不過,他的道行畢竟不弱,立刻化作一團黑霧,奪道而逃。
“人的心結,真是個奇妙的東西。一旦結了,真的很難解開。”獨孤鶴軒呵呵一笑,道:“師兄,你救人,我去追那個黑衣人。”
範見仁一把抓住獨孤鶴軒,道:“你別跟我耍小心眼,先跟我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你老丈人知道,就看他願不願意告訴你!”獨孤鶴軒道,“趕緊救人,再晚,恐來不及了。而且,我估計昆侖閣那邊也有大事發生,要是你老丈人不及時回去,場面可能失控。更重要的是,陸地香的安危。”
範見仁一聽,獨孤鶴軒說的的確有道理。這些透著古怪的事情,獨孤鶴軒顯然是有意遮掩,但一想到昆侖閣與陸地香,範見仁只好臨時妥協,微一點頭,吩咐道:“我知道你有事情瞞著我,我也不想深究。不過,你也別玩得太過火。三天後,花雨樓見。”
“好!”
獨孤鶴軒重重一點頭,飛速朝石洞外跑去。待走出石洞,直接禦劍而行,繼續朝地肺山的中心區域而去。約莫一刻後,他看到了一道黑影,一道站在雪中若隱若現的黑影。那黑影似是隱藏在某一虛空中的倒影。
獨孤鶴軒緩緩落地,站在距黑影三尺處外,沉聲道:“前輩引我到這裡來,不知所為何事?”
黑影漸漸凝實,彷彿是有人從碎裂虛空中現身一般。獨孤鶴軒頓覺有強大的威壓之勢壓向自己,而自己的身體中竟發出反抗之勢,將強大的威壓之勢逆轉化解。頓時輕松許多。
黑影徐徐變成一個真實的人,一個全身上下用黑布包裹的人,幹脆地說道:
“合作!”
※※※
昆侖閣,本是一處類“世外桃源”的地方。自陸氏先祖佈下禁制後,少有人打它的主意。所以,它向來很安靜,很和睦,一代代的傳承繁衍著。陸家家主也會收一些孤兒,傳授他們道法神通,甚至以師徒相稱。但說到底,昆侖閣不是什麼宗派,這些人只是陸家的僕人。
自古以來,僕人是沒什麼地位可言的。但是,不能說僕人是沒有個人野心,沒有個人慾望的。寄人籬下,永難長久,這是誰都懂的道理。鵲巢鳩佔,是任何一個僕人內心深處最渴望的事。在這種渴望的原始動力下,他們隱忍待伏,等待著屬於自己的機會的到來。一旦機會到來,他們便會像饑渴的惡狼,緊緊咬住血液充沛的血管,飲血食肉。
與平平淡淡過完一生相比,無數人選擇了寧可人頭落地,也要搏上一搏的道路。
此刻,陸家上下已被僕人牢牢掌控,裡裡外外戒備森嚴。大堂之上,一老二少被綁縛在地上,離他們不遠處,還有一具已經僵硬冰冷的屍體。一位二十出頭的青年,眉飛色舞,眼珠不停地在陸地香母女身上轉悠。
“師娘,你不要再固執。如今,師父下落不明,生死未蔔。你與師妹、師弟皆中了‘十香軟骨散’。就算你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又有什麼意義?將來我做了昆侖閣閣主,師妹便是閣主夫人,師娘便是親娘。生米成了熟飯,大小姐再有能耐,也無力迴天。”
“張小塵,沒想到你狼子野心,犯上作亂。”
張小塵臉色一變,大怒,道:“我已經討厭了做人家的狗,今日,我也要讓你們嘗嘗被人支配的滋味,究竟如何。既然你不從,且風韻猶存,我就將你們母女一同收編。然後,將狂妄自大的陸人罘點天燈。”
“大師兄,不好了……”
一位青年踉踉蹌蹌的跑進大堂,額頭直冒汗珠。張小塵怒視道:“何事?”
“師父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