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鶴軒站在佛院正門前矚目眺望,不覺有些出神。
三天前,紫菁道姑將自己帶回慈航峰佛院,安頓好後,便獨自離去。至今沒有回轉。個中原因,大概還是能猜到一二。那就是自己的修煉資質太差,根本沒有資格直接成為元始劍宗的內門弟子。這事想在長老會那裡透過,幾無可能。
正在此時,一道淡藍劍芒沖出雲霧,來到佛院前。赫然是離去三天的紫菁道姑。紫菁道姑一臉欣喜,十分難得的笑了笑。
“盡管首座師妹不同意,但是,掌教師兄與景澄師兄同意了。此事已經定下,你將成為元始劍宗第二十八代弟子中,慈航一脈的一位傳承者。”紫菁道姑遞過一塊青玉符牌,續道:“這是你的宗門玉牒。切記,定要妥善保管。若丟此玉牒,視為宗門背叛者對待。”
“這塊青玉,倒是好玉一塊!”
獨孤鶴軒拿到玉牒的瞬間,一股清涼中夾雜著溫和的感覺傳遍全身,身體中幹澀的經脈微微顫抖,阻滯之處漸有疏通跡象。正反細看下,發現此玉牒的正面是太極圖案,反面是一朵金蓮,微一掂量,忖度間慢悠悠地開口說道。
紫菁道姑沉聲說道:“好了,我們這就去慈航靜齋。待完成拜師禮之後,為師便傳授你本脈的修煉法門。”
“哦!”獨孤鶴軒應了聲,把玩著青玉符牒跟隨而去。
一老一少,一前一後,進入佛院中唯一一間頗具規模的大殿——“慈航靜齋”。紫菁道姑先上好三柱清香,虔誠跪拜。再令獨孤鶴軒依次跪拜“慈航祖師”、“禪心師祖”。簡簡單單的拜師禮很快完成。
紫菁道姑以師父之尊宣說道:“鶴軒,從即日起,你便是元始劍宗無數傳人中的一員,定要嚴於律己,恪守門規,勤奮修行,弘揚正義。當以維護人間正道,懲奸除惡為己任。宗門玉冊上的‘星河’是你的道家用名。用與不用,取決於你自己。”
“是!弟子謹記師父教誨!”獨孤鶴軒朗聲應道,可一雙狡黠靈動的眼睛中充滿著不以為然。
遂是,師徒二人盤膝對坐於大殿的蒲團上,紫菁道姑詳細傳授慈航一脈的修煉法訣。慈航一脈所修的法訣,乃是慈航祖師集佛、道兩家之精髓,創出了包含三篇陰咒與六篇陽咒的《慈航普渡咒》,並同時創出了威力絕倫的“慈航九式”。傳至今時,除了慈航祖師外,二十六代傳人中尚無一人可同時修成前四式。奇絕之才,多數停留在第二式的第七重,便再難有突破。饒是如此,亦足可縱橫於鴻蒙界,所向披靡。
不到一個時辰,紫菁道姑將三篇陰咒、六篇陽咒通說細解,聯合著慈航九式的種種情形一一說給獨孤鶴軒聽。好給自己的“寶貝”徒兒提綱挈領,打下統領參悟法訣奧義的底子。
“師父,我已經全部記下了!”
豈料,當紫菁道姑準備正式傳授陰咒第一篇時,獨孤鶴軒笑眯眯地開口說道。紫菁道姑那張詫異的臉,不僅有些扭曲,還有些發紫。眉頭緊蹙間,眼神中盡是疑惑之色。獨孤鶴軒聳聳肩,朗朗而言,九篇咒訣、九式神通奧訣,隻字不差的重複了一遍。
“奇才!”紫菁道姑失態驚呼,不由得苦笑了一聲,說道:“你師祖如此教我,我花了很長時間才熟記。期間,被她老人家沒少責罵。你……只差一副好根骨……可惜啊!”
紫菁道姑頓了頓,繼續說道:“修真煉道,當切記‘欲速則不達’之通理。現在,你只求強記,不求甚解。提綱挈領,通篇理解。但修煉時,萬不可隨意逾越,定要依次序循序漸進。”
“徒兒明白!”獨孤鶴軒笑著說道,“我爺爺、我爹爹他們教我識字、練習鬼畫符、記各種奇異的符紋時,亦是這麼說的。什麼厚積薄發,聚沙成塔,等等。”
紫菁道人點了點頭,見獨孤鶴軒精神熠熠,便又詳細解說一遍。獨孤鶴軒認真傾聽師父的教誨,不敢有分毫的怠慢。
這一天很快過去了。一夜無事。
翌日,獨孤鶴軒起了個大早,洗漱完畢,徑直來到大殿前。見殿門緊閉,不見師父蹤影,心想師父可能還未起床。只好獨自一個人到佛院轉悠。可這佛院完全是普通農家小院的規模。除了慈航靜齋大殿外,大殿前的兩排房屋皆是青竹屋。正院中間長著兩棵丈餘高的樹,一枯一榮。
獨孤鶴軒實在是意興索然,信馬由韁的走出佛院,朝向北的一條羊腸小道走去。這條小道緊靠佛院,坡勢均勻向上,只能容一人單行。行走不到一刻鐘,已到路的盡頭。路的盡頭,九株百丈長的玄黃竹,佔據了約莫三丈方圓的面積。玄黃竹周圍長滿了綠茵茵的野草。只是,野草的綠色中竟泛起陣陣青翠之意。
“咦!”獨孤鶴軒有些懵然,俯身撥開野草,發現野草下生長著一些半死不活的小青竹。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眼神中充滿了對這洞天仙境的鄙夷之色。
忽然,獨孤鶴軒突覺頭重腳輕,整個人沒有原由、沒有徵兆的栽倒在地,四肢朝天。左肋與右肋處悄然鼓起,似是兩顆對稱的心髒,開始有節奏的跳動起來。眉心間則徐徐泛起一抹微弱綠意。
下一刻,獨孤鶴軒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開始融入這片地域,探尋著一股神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