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越高的人,往往能看到更多骯髒,趙顯坐鎮臨安城這麼多年,什麼齷齪的事情沒有見過?最初的時候,他也曾憤怒過,可是時間長了,他也不得不適當的容忍一些。
這個世界,靠一個人是做不成事情的,不管你是誰,你都要給手下人留一些餘地,也就是說你可以劃紅線告訴那些人什麼程度是你容忍的極限,但是你不能告訴他們這件事不能做。
貪腐,朋黨,殺人越貨,等等不容於國法的罪行。
這些東西,趙顯這些年見得多了。
時間,讓他學會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就連那個剝皮實草的開國皇帝朱重八,也不能澄清玉宇,趙顯就更做不到了。
相比於官場之中的齷齪,郢都城裡的發生的這一切反倒要清澈的多,無非是項歧要求活,而趙顯要利用他儘快控制郢都城,雙方互相依存而已,在這個過程中,郢都城裡死多少人,或者怎麼死人,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只是一串數字而已。
就拿韓家來說,韓家被項櫻硬保了下來,長遠來看,這可能會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隱患,但是如今的趙顯已經太強大了,韓家根本不被他放在眼裡,因此為了項櫻,他願意承受這個隱患。
處理完郢都的大事之後,接下來就是一些細枝末節,趙顯也不願意在郢都多做耽擱,因此他就準備動身返回臨安去了,臨走之前,他把林青還有顧平生等人召喚了過來,囑咐一些事情。
在郢都皇城的書房裡,大將軍林青,西陲軍主將顧平生,楚王項歧,還有宗衛府的大統領趙炳,都在趙顯面前垂手而立,神態恭謹。
趙顯老實不客氣的坐在主位上,對著林青說道:“大將軍,郢都城已破,西楚這邊的事情也就算程序過半了,不過西楚這邊除卻郢都之外,還有一些地方勢力需要剪除。”
西楚的制度,與南啟北齊都是大不一樣的,這個國家的制度相對要古老一些,制度是分封與郡縣並用,項家的那些宗室,就跟陳王項雲深一樣,大半都被分封到了西南地區,成為項家的藩屏。
這些項家的藩王,可都是手握軍政大權,也就是說,他們手裡都是有兵的。
當然,郢都是項家的根,沒了郢都,這些項氏諸王翻不出什麼浪花,不過想要掃清他們,需要用時間慢慢去磨。
如果把西楚比作一塊大蛋糕的話,那麼郢都只是這塊蛋糕的一半,剩下的這些項氏諸王,則是剩下來的另一半。
林青微微彎著身子,低聲道:“王爺,末將……畢竟上了年紀,從前留下了的暗傷還不時發作,弄得末將疼痛不堪,非是末將不願意與國出力,只是身子老朽,不堪大用了。”
林青還是很懂事的,他很清楚,西楚最難打的就是郢都城,郢都破了之後,剩下的這些都是白給的軍功,基本沒有任何難度,所以他很聰明的把這份功勞讓了出來。
不過他剛才那些話,也不全部是假話,林青早年是肅王軍先登營的先鋒將軍,每逢軍陣,必然第一個衝鋒,因此落下了一身傷病,這些傷病在年輕的時候奈何不得他,可現在他上了年紀,便都跳出來開始報應這個廝殺了一輩子的老將軍,此時林青的身體,確實是大不如前了。
趙顯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大將軍這些年辛苦,本王也不忍心大將軍再為國操勞,那這掃清西南的活,就交給顧平生去做。”
說著,趙顯看向大個子,聲音肅然:“顧平生,令你掃清西南,需要多少人馬?”
顧平生半跪在地上,大聲道:“回王爺,與末將五萬西陲軍,三年之內,末將替王爺掃清西南!”
趙顯眯著眼睛點了點頭。
西楚已經是在九州西南,而西楚的西南地區,就是後世的雲貴一帶,這些地方多山,地勢複雜,易守難攻,如果防守得當,哪怕敵眾我寡,也可以輕而易舉的防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