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國事之後,謝康和林青兩個人起身告辭,趙顯揉了揉有些脹痛的腦袋,並沒有挽留他們,也沒有起身相送,只是輕輕揮了揮手。
他一路從北邊趕回臨安城,本來就是舟車勞頓,再加上進了臨安城之後,又一宿沒有睡,這會兒已經有些疲累了。
再加上這兩個人在這幾個月裡,多多少少為難了一些項櫻,趙顯也想借著這個機會,給他們倆擺個臉子看一看。
兩個人離開之後,趙顯一個人坐在書房的主位上,準備默默閉眼小憩一會,不過他剛剛闔上眼睛,一股睏意襲來,趙顯乾脆躺在書房裡屋的軟榻,開始閉目休息。
這裡是趙顯平日裡辦公的地方,以前趙顯經常會熬到深夜,因此在書房裡休息再正常不過了。
但是他剛剛閉上眼睛,還沒有來得及休息,書房門口就傳來一陣吵鬧,隱約還有守在門口的青衣衛拔刀的聲音,趙顯皺了皺眉頭,起身走向書房門口,剛剛推開房門,就看到一個可憐巴巴的女子,被守門的青衣衛攔在的書房門口,兩個守門的青衣衛,腰間青丘刀已經出鞘,寒光凜凜的刀鋒之下,這個女子明顯有些害怕。
趙顯頭痛不已,沉聲道:“住手!”
兩個青衣衛同時收刀,對著趙顯彎身抱拳。
這肅王府的書房,乃是整個臨安城至關重要的地方,平日裡也就趙顯還有項櫻兩個人可以隨意出入,換成是旁人,哪怕是政事堂的謝康,也會被青衣衛拔刀攔下,因此這兩個青衣衛攔住來人並沒有任何問題。
偏偏來的這個人姓孔,名幼霜,乃是曲阜孔家家主衍聖公的幼女。
孔幼霜從趙顯出曲阜之後就一直跟著趙顯,後來趙顯帶兵北進,就把她留在了兗州城,但是趙顯回臨安的時候,這個丫頭就死活要跟著趙顯一起回臨安來,說什麼此戰一勝,兩個人名分就定了下來之類的話。
趙顯一來是無可奈何,二來孔家的確是值得拉攏的物件,因此就把這丫頭帶回了臨安城,今天回肅王府的時候,也是放在馬車裡帶進了府裡,剛才去見林青和王霜的時候,趙顯把她安置在了肅王府後院的一個小院子裡,沒想到這丫頭居然自己跑了出來,還一路找到了書房來。
趙顯喝止了兩個守衛之後,對著孔幼霜招了招手,悶聲道:“到書房裡來。”
孔幼霜有些畏懼的看了兩個青衣衛一眼,然後小碎步跑進了書房裡,趙顯負手看著這兩個青衣衛,咳嗽了一聲:“這個姑娘的事,不許告訴旁人,尤其是王妃,知道麼?”
待在趙顯身邊做事的宗衛,都是宗衛府的年輕人,聽到趙顯這句話之後,兩個人強忍著笑,低頭抱拳:“卑職遵命。”
趙顯搖了搖頭,負手邁步走進了書房。
他心裡知道,孔幼霜既然要進趙家門,自然是瞞不住項櫻的,不過這會兒還不是時候跟項櫻提起來而已。
進了書房之後,趙顯發現孔幼霜正盯著掛在牆上的九州地理圖發呆,趙顯輕輕咳嗽了一聲之後,孔幼霜才回過神來,回頭看向趙顯。
“王爺…”
趙顯陰著臉說道:“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肅王府足足佔了清河坊兩條街道,後院裡裡外外不知道多少院落,就是趙顯在這裡住了七八年時間,偶爾也會分不清楚道路,而孔幼霜剛來肅王府,就自己找到了肅王府書房的位置,這種行為很是詭異,如果不是孔家實在沒有與啟國作對的理由,趙顯幾乎都要懷疑這丫頭是北齊派過來的間諜了。
孔幼霜吐了吐舌頭,輕聲開口:“我以前讀過一些關於風水的書啊,這肅王府雖然複雜,但是也是按著風水所建,我尋著風水最盛的地方,就找到這裡了,沒想到王爺你真在這裡…”
趙顯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