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
燕都的皇城禁軍舉著明亮的火把,開始在燕都城裡大肆狂奔,以這些禁軍騎馬的速度,趙炳等人根本就沒有機會離開燕都城。
不多時,皇城禁軍就發現了趙炳的馬車,一隊大概三四十人的禁軍,人人騎馬,跟在了趙炳馬車的身後。
他們開始用燕都話,大聲呼喝,示意趙炳停下馬車,可是這個時候,趙炳根本不可能停下,他想也不想,從馬車裡取下一把長弓,直接張弓拉滿,一箭射落了身後的一名皇城禁軍。
好在這個時候,這些禁軍顧忌著馬車裡帝姬的安全,不敢肆無忌憚的放箭,只是僅僅跟在身後,想要逼停趙炳的馬車。
馬車的速度自然不可能比得上輕騎,兩三個回合之後,就已經有四五個禁軍騎士追了上來,一些人跟趙炳並駕齊驅之後,按理說他們應該直接攻擊拉車的馬匹,這輛馬車自然而然就會停了下來,可惜馬車裡坐的是姜家的帝姬,他們不敢直接動拉車的黑馬,反而是把明晃晃的長刀,砍向了駕車的趙昌。
此時,馬車後面的數十個禁軍,也漸漸跟了上來,漸成合圍之勢。
趙炳青丘刀出鞘,電光火石之間砍倒了兩個燕都禁軍,但是他畢竟常年待在宗衛府裡,許多年不跟別人廝鬥,再加上年紀也大了,反應大不如前,只幾個回合過後,趙炳後背右肩上被砍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直流。
趙炳強忍住劇痛,對著駕車的趙昌嘶吼:“朝著西門去,西門還有幾十個暗衛接應,只要出了燕都,便有機會活著!”
猩紅的鮮血,低落在馬車上。
坐在馬車裡的姜瑤,看到了車上的猩紅血跡,搖頭嘆了口氣,輕聲道:“這些皇城禁軍,都是禁軍之中的精銳,很大一部分是從北疆戰場上下來的,每個人都馬術了得,你這樣跑是出不去的,你們馬車裡就在這裡停下,貧尼去見一見皇帝,給你們求一條生路如何?”
趙炳咬牙道:“太王妃放心,卑職等豁出性命,也會把您安全護送到臨安去!”
見到趙炳這般固執,姜瑤有些失神的搖了搖頭,然後自嘲一笑:“太王妃……太王妃,我在你們南啟,又什麼時候是王妃了……”
趙炳剛剛跟姜瑤說完話,一騎禁軍就又追了上來,衝著他的肩頭就砍,此時馬車距離燕都的西門還有四五里的路程,趙炳咬牙側身躲過,左手持刀一刀砍在這人的腰腹,鋒利無比的青丘刀當即破體而去,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揮完這一刀,趙炳渾身的力氣就用的差不多了,如果再有一騎追上來,那麼他也就只有閉目等死的份,事情一直進行到這裡,他都沒有想到究竟是哪裡出了紕漏,為什麼這些燕都的皇城禁軍,能在半個時辰之內疚得知居士庵的事情,並且火速包圍了居士庵。
如果不是這位太王妃帶著他從居士庵的後門走了出來,此時趙炳還有那些暗衛精銳,恐怕早已經死在居士庵裡頭了!
身後的皇城禁軍越追越近。
趙炳心中生出了一股絕望感,這次營救太王妃的計劃,是他親自操刀,也是親自計劃,從潛入到後撤,再到燕都城外的接應,都佈置的完美無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狼狽。
就在趙炳閉目等死的時候,從前方的街巷裡一股腦湧出了一百多號蒙面人,這些人雖然沒有披甲,但是個個手持兵刃,見到這些燕都禁軍之後,他們也沒有猶豫,就直接衝了上去,直接擋住了這些皇城禁軍的去路。
這批人當中,一個蒙著黑巾的高大老者,對著趙炳的馬車大罵了一句。
“狗孃養的趙炳,老子生來姓趙,死了也要姓趙,憑什麼你一句話,老子就要姓這狗屁的肖姓了!”
有了這些人阻攔,趙炳的馬車得以順利的朝西門趕去,趙炳回頭看向這些布衣持刀之人,黑暗之中雖然看不清他們是誰,但是剛才那個開口罵他的人卻很好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