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雷震子聽起來唬人,但是製作起來並不麻煩,當年趙顯在江寧城,只用了一天時間就製作出了上千顆,於是在聶依依到達陳都城的當天夜裡,陳王宮附近的校場裡頭,就傳來了駭人的爆炸之聲,坐在一旁大椅上的項少陽,看著校場中心的隆隆火光,目『露』精芒。
站在項少陽左側的明鏡寺大掌鏡聶依依微微一笑:“大王現在可以相信我們大齊的誠意了?”
項少陽出神了許久,然後緩緩回頭看向聶依依,淡然道:“貴使這般容易就將如此寶貴的方子交在寡人手裡,便不怕寡人此時翻臉不認人,將你們這些人留在這裡,然後吞沒了這些黃金和這個雷震子的方子?”
聶依依低頭一笑:“我大齊陛下認為,大王絕不是久居人下之輩,這些金子和雷震子的方子固然珍貴,可大王如果困居這小小的西陳,恐怕一輩子都要受那趙宗顯指使。”
說到這裡,聶依依頓了頓,然後似笑非笑的說道:“說不定哪一天他趙宗顯看大王不順眼了,就會隨手把西陳從地圖上給抹掉,大王想要跟趙宗顯抗衡,就只有入主郢都一條路可走。”
國小民乏,是西陳最大的痛處,哪怕項少陽再怎麼勵精圖治,西陳就這麼點大,他又沒有趙顯那樣的金手指,窮盡一生也只能在陳都城裡任南啟指使。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事情,畢竟一輩子做一個大王也算是享盡了榮華富貴,可怕的是誠如聶依依所說,那個南啟的肅王殿下,是有翻手覆滅西陳的能力的,而且項少陽可以明顯感覺得到趙宗顯對他並沒有多少好感,因此這幾年他雖然高居王位,但是沒有哪一天不是戰戰兢兢,甚至有些睡不安枕,寢不安席的感覺。
就如同趙顯七年前在臨安城放手一搏一樣,他項少陽也想要求活。
想到這裡,這個西陳國主驟然睜開眼睛,低聲道:“來人,傳孟晟來!”
這個孟晟,是當年項少陽弒師弒父之後,在玄甲軍裡頭培養出來的親信,如今已經是玄甲軍的大將軍,算是項少陽的死忠加心腹。
等到子夜時分,四十多歲的孟晟大將軍趁著夜『色』進了陳王宮,見到項少陽之後,他毫不猶豫半跪下來,叩首道:“末將孟晟,叩見吾王!”
此時,項少陽已經不在校場,而是在自己平時辦公用的勤勉殿裡,孟晟來的時候,他正在翻著手裡一份很是粗糙的西楚全境圖,聽到孟晟的聲音之後,項少陽頭也不抬,淡然道:“帶兵了麼?”
孟晟低頭道:“回大王,帶了一千護軍相隨。”
項少陽點頭,淡然道:“現在,陳王宮各個大門已經悉數關閉,任何人都不得出入,稍後除卻王后王妃還有幾個王子以外,其餘宮人,替寡人盡數殺了。”
孟晟臉『色』大變,低頭道:“大王,出什麼事了?”
項少陽從王座上起身,親手把孟晟扶了起來,輕輕拍了拍這個莽漢的肩膀:“孟叔,你是當初跟寡人一起從少陽城出來的老部下,也是當年父王的舊部,如今寡人有一件賣命的買賣要去做,不管做成還是做不成,咱們都回不來了,你可願意與寡人同行?”
孟晟低頭抱拳:“大王吩咐就是,這幾年末將在陳都已經極盡富貴,這條命早就是大王的了!”
“很好。”
項少陽雙手負後,冷聲道:“這王宮裡頭有不少南啟『奸』細,寡人也懶得一個個盤查,悉數殺了就是,稍後你去點齊玄甲軍,寡人親自帶著八萬人揮師西進,你留在陳都城『迷』『惑』西陲軍的杜律,什麼時候杜律發現我玄甲軍異動之後,你再帶著兩萬人銜尾快馬追來。”
聽到這句話之後,孟晟才知道自家大王到底要做什麼,這個向來勇猛的大將嚥了口口水,聲音微顫:“大王的意思是,咱們要西進?”
項少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