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肅王府。
出事當天那幾顆雷震子,著實嚇壞了項櫻,這個西楚的大公主平日裡雖然膽子大,但是當天那幾顆雷,卻是險些炸死了她的親閨女,因此直到現在,項櫻還後怕不已,並且為此一直在跟趙顯生悶氣。
因為如果趙顯不偷偷離京,這件事就絕不會發生。
對此趙顯也沒有辦法,畢竟這件事確實是他“理虧”,也因為如此,他心中對這個幕後黑手更添了幾分恨意,當聽到阿繡彙報說趙炳求見之後,趙顯幾乎毫不猶豫的從床上起身,披著衣服起身,現在兩三天時間過去了,趙顯身上的傷口大多開始結痂,雖然還有些疼痛,但是比起剛出事的時候,已經好上許多了。
在肅王府的書房裡,趙顯見到了這個好幾天沒有閤眼的宗衛府大統領。
趙炳雙膝跪地,對著趙顯叩首道“卑職趙炳,拜見王爺。”
趙顯坐在主位上沒有動,只是伸出左手虛扶了一下,淡然道“大半夜的,也沒有外人,大統領不必拘泥於禮數,快起身吧。”
說著話,趙顯端起桌子上微涼的茶水喝了一口,輕聲道“深夜來見本王,查到頭緒了。”
趙炳點了點頭,話語很是簡潔“回王爺,那幾名兇手的身份雖然沒有全部查清楚,但是其中兩個人的身份已經可以確認,的確如王爺所說,是成康十六年從禁軍之中退籍的老卒。”
說到這裡,趙炳從衣袖裡取出一份名冊,遞在了趙顯手邊,恭聲道“這兩個人,一個叫趙杜倫,一個叫程心志,都是從前禁軍之中的低階將官…”
說到這裡,趙炳聲音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成康十六年的時候,禁軍分成左右兩營,這兩個人跟隨原先的蕭都統一起,編入了禁軍右營之中,成為禁軍右營的骨架。”
“後來在成康十六年的年末,這兩人都告病退出了軍伍,卑職等在禁軍退籍名錄裡翻查了許久,在翻找到這兩個人的名字,連夜派人尋來了他們的家人,就在一個時辰前,者兩個人的家人已經在詔獄之中確認了他們的身份……”
話說到這裡,局面就已經很明朗了。
成康十六年的時候,成康帝自知病重,聽從宰輔陳靜之的建議,重新徵募十萬禁軍,組建禁軍右營,跟當時的禁軍大都統王象分庭抗禮,而這個左右兩營的編制也一直延用到現在,如今是淮南侯林青執掌禁軍左營,而淮安侯王霜則是執掌禁軍右營。
可當時執掌禁軍右營的都統……名叫蕭子俊,是當今蕭太后的親生兄弟!
趙顯聽完趙炳的彙報之後,並沒有急著發火,他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輕聲道“不是說抓了六個人嗎,另外四個人還沒有訊息?”
趙炳低頭道“成康十六年的時候,禁軍右營剛剛組建,而且年底的時候禁軍又經受了一場動『蕩』……”
趙炳說的這場動『蕩』,就是指趙顯兵變,不過他自然不敢細說,只是一筆帶過,繼續說道“卑職去右營問過了,當時的名錄已經遺失了不少,能從這些剩餘的名錄之中尋到這兩個人,已經很是難得了。”
趙顯點了點頭,輕輕揮了揮手“這件事本王知道了,你做的很好,今天晚上查出來的結果,暫時不要公佈出去,另外走漏的那兩個刺客要繼續追捕,已經捉到的這六個……”
“都殺了。”
趙炳半跪下來,低頭道“卑職遵命…”
這位大統領猶豫了片刻,也不敢抬頭,只是低聲問道“王爺,這件事…背後的人,卑職還要不要查下去?”
趙顯有些疲累的閉上了眼睛,低聲道“背後的人就不用你查了,你去查一查他們為什麼能弄到雷震子,軍器監裡頭是不是有了什麼不安分的人。”
說到這裡,趙顯眯著眼睛繼續說道“你知道本王很看中軍器監,如果軍器監發現裡有什麼可疑之人,哪怕沒有證據,也驅逐出軍器監,按老規矩隔離在鳳凰山腳下的鎮子。”
這幾年時間,趙顯最關注的就是軍器監,如今的軍器監雖然被高高的圍牆與世隔絕,但是牆是關不住人心的,每年軍器監裡頭都還是有一些通敵或者疑似通敵的人出現,有確鑿證據的,自然是讓宗衛府處理掉,沒有確鑿證據的,趙顯也不想殺這些為大啟出過力的匠人們,因此他在鳳凰山腳下秘密開闢了一個小鎮,由宗衛府和禁軍聯合把手,把那些軍器監裡頭的可疑匠人統統送進了這個小鎮裡,與世隔絕。
這樣做雖然有些風險,但是卻可以讓趙顯心安,也不至於讓軍器監裡頭的那些匠人心寒,而且那些底層匠人在軍器監裡頭更多的是做流水線工作,他們即便說出去自己知道的一些東西,也是無傷大雅的。
聽到趙顯的吩咐知道,趙炳長鬆了一口氣,低頭道“那卑職這就去辦。”
趙顯有些疲憊的揮了揮手“這幾天勞累大統領了,排查軍器監的事不急,大統領可以先回家歇息歇息。”
“卑職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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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炳恭敬點頭,然後緩步退出了肅王府的書房。
趙炳離去之後,趙顯足足在書房裡發呆了一個時辰,等到外面的天『色』漸漸亮起來,他才反應過來,讓阿繡打盆水洗了把臉之後,趙顯把身上披著的薄衫穿上,對著阿繡說道“淮安侯住在哪個院子裡?”
王霜前幾天硬要住在肅王府,趙顯就讓阿繡給他安排了一個院子,這幾天趙顯雖然見了王霜幾面,但是肅王府太大了,趙顯也不知道王霜究竟住在哪個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