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趙顯這一趟西陲之行,一是想接老婆孩子回家,二是想看一看郢都還有項少陽的動作,如果尋到合適的機會,以啟國現在的軍力,可以瞬間把西楚打的俯首稱臣。
但是那位天元皇帝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不再願意跟趙顯作對,反而是放下了身份,一副求和的姿態,既然如此,趙顯也就不太好在現在對西楚下手,不過塞翁失馬,那位這一趟西陲之行,趙顯沒有尋著對西楚下手的機會,反而找到了一個對北齊動手的大好時機。
不過這一切都要先等到西楚著手兵進涼州之後,趙顯部署在淮河的淮南軍才有活動的餘地,而在這段時間裡,西陲的格局暫時是動不得的。
項櫻回來之後的第二天,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就在七八百個青衣衛的護持下離開了夔州城,這輛馬車明面上是肅王妃項櫻的座駕,其實趙顯也躲在了裡頭,要跟項櫻一起回京了。
他這趟來西陲,本來是想重新部署西陲格局,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既然要跟西楚合作,那西陲的格局就暫時動不得,也就是說,那位西陳國主項少陽,又多了好長一段陽壽。
此人狼子野心,放在西陲一天,趙顯都會覺得心中篡,所以這趟西陲之行,趙顯是準備順勢殺了他的。
不過西陳在西陲的活動餘地不大,就算趙顯放著不管,短時間內項少陽也弄不出什麼么蛾子,只當是把他的人頭寄放在他的肩膀上就是了。
從西陲到臨安,路程不近不遠,趙顯一行人走了大半個月之後,便到了臨安城下,此時已經是隆武六年的四月,到處春暖花開了。
一行人到臨安城下的時候,是傍晚時分,臨安十二門都已經關閉,不過宗衛府上下互通訊息,宗衛府內府的大統領趙炳,已經早早的等在了西面的錢塘門,等到趙顯的馬車臨近,這位大統領走到馬車面前,彎著身子低聲道:“卑職趙炳,恭迎王爺回京。”
趙炳在臨安城還是頗有身份的,趙顯也不好再拿著架子,於是親自下了馬車,伸手把趙炳扶了起來,先是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別人之後,笑道:“這段時日本王不在辛苦大統領了,這臨安城沒有什麼變故吧?”
趙炳額頭滲出汗水,臉『色』也有些難看。
“大事倒是沒有,就是”
趙顯皺了皺眉頭:“有事直說。”
趙炳連忙點頭道:“別的事倒是沒有,就是政事堂的宰輔們,前不久發現了王爺您不在臨安城,這幾天謝相已經去了好幾次肅王府,連帶著宗衛府衙門也來了幾次,跟卑職要人呢”
說到這裡,這個宗衛府大統領苦笑道:“幸好王爺您回京了,否則卑職也不知曉該怎麼處理,再過幾天政事堂的幾位宰輔,說不定就要一齊出京尋王爺去了”
“他們知曉本王去西陲了?”
趙炳搖頭道:“暫時還不知道,幾位宰輔目前也沒有宣揚出去,不過謝相這幾天一直去林大將軍的禁軍大營問話,卑職的宗衛府衙門也來了幾遍,甚至是城南的軍器監都跑了不少次,看起來他的確是急了”
對於謝康的反應,趙顯是有些心理準備的,不然他離京的時候也不會瞞著這位當朝首輔,如果當初告訴了謝康他們,趙顯可能現在都還在臨安城裡寸步難行。
大致瞭解了一番臨安城的情況之後,趙顯略微鬆了一口氣,除了政事堂幾個老頭鬧脾氣以外,其他倒沒有什麼大事,當下趙顯囑咐了趙炳幾句,再次跳上了馬車。
“回肅王府。”
這輛馬車是趙希親自駕車,聞言他點了點頭,恭聲道:“是。”
從趙顯離京之後,原本不宵禁的臨安城夜夜宵禁,因此此時街上已經空無一人,肅王府的馬車踩在石板路上,嘀嗒嘀嗒的聲音很是清脆。
負責護送趙顯的七八百青衣衛,一直把趙顯的馬車送到肅王府門口,這才各自散去,只留下了原本就歸屬肅王府的二三十個親衛,就在這個趙顯身邊防衛力量最空虛的時間裡,一個不大不小的陶罐,被人用力的擲在了趙顯的馬車正下方。
此時趙顯已經走下馬車,對於這個陶罐他自然再熟悉不過,這是雷震子,城南軍器監出產的雷震子!
這時候項櫻跟小郡主還在車上,趙顯的雙目瞬間赤紅,對著馬車大吼:“雷震子!帶莯兒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