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府的書房,在這一兩年裡已經成為了整個臨安城的聖地,地位甚至已經超過了當年成康朝時候的凌虛閣。
畢竟成康帝還時常召見大臣進入凌虛閣議事,整個臨安城裡三四品的官員都或多或少的進入過凌虛閣裡,倒也算不上高不可攀,但是肅王府的書房,至今也只有政事堂的幾個宰輔還有一些肅王府的親近之人進去過。
能夠進入肅王府書房的,最次的也是政事堂行走嚴分誼那個級別的儲相。
臨安城的六部尚書,都沒有這個榮幸進肅王府書房裡說話。
不過姜小白顯然不知道這間書房在臨安城的地位,他只是淡然跟在趙顯身後,邁進了這間隱藏在肅王府深處的書房。
說是書房,其實是一座獨立出來的大院子,座落在肅王府的最深處,院子門口是從宗衛府內府之中遴選出來的一隊整五十人的精銳衛士,每天十二時辰毫不間歇的守衛著這座不怎麼起眼的院落。
如今在政事堂一手遮天的宰相謝康曾經感慨過,肅王府的書房,比起皇宮大內,還要森嚴一些。
這座書房,能夠隨意進入的,至今也只有趙顯和項櫻兩個人,哪怕是肅王府的側妃高雅兒進來給趙顯送吃食的時候,也要讓這些青衣衛提前通報。
不過現在姜小白跟在趙顯身後,這一路上的重重關卡自然毫無作用,兩個人一路暢通無阻的邁進了這座院子,負責護衛的一個青衣衛副統領恭恭敬敬的彎下身子:“見過王爺。”
時移世易,現在的趙顯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對誰都和和氣氣點頭微笑的閒散世子了,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這名青衣衛副統領彎腰之後,不著痕跡的遞了一個細細的竹筒在趙顯手裡。
這是剛才的信鴿送到肅王府的,竹筒密封,還沒有拆開。
趙顯眯著眼睛,把這根細細的竹筒收進了衣袖裡。
緊接著,書房的
房門被兩個青衣衛極為恭謹的開啟,他們並沒有多此一舉的過問跟在自家王爺身後的這個白衣男子是誰,能夠跟在自家王爺身後,自然不是他們這些宗衛能夠置喙的。
兩個人進了書房裡屋之後,姜小白抬眼第一眼,就看到掛在書房西面牆上的一張篇幅極大的地圖,地圖上畫著西楚北齊還有南啟三個國家,更讓姜小白移不開眼睛的,是這幅地圖上漫長的海岸線,以及極為複雜精緻的一道道地理線。
不過這張地圖是趙顯憑藉自己的記憶,再匯通禮部工部還有兵部的地圖,讓肅王府的那些女學生細細繪製出來的,所以地圖裡只有南啟部分很是詳細,江北部分的地圖,趙顯也下了不少工夫,這塊地方他覬覦啊許久,早就派人蒐羅資料,現在在地圖上也算很是詳細,至於西楚北齊兩國的國土,在地圖就頗為模糊,大約只有一個個州府的名字還有一些大山大河的走向。而且由於沒有精準儀器測繪,這張地圖也只能畫出一個大概,哪怕是南啟部分的地圖,具體的細節都還是要有一些細微的偏差。
不過即便如此,也很是驚豔了。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地圖都極為粗糙,州府之間的分界都很是模糊,一些大山大川都是用一條橫線或者一個黑點一筆帶過,所有的軍隊每到一個新的地方,都要按照地圖上的名字,找一個當地人帶路,否則在打仗途中『迷』路,都是常有之事。
整整半柱香時間,姜小白都沒能移開眼睛。
趙顯就坐在自己日常辦公的位置上,並沒有多此一舉的阻止姜小白觀望這種地圖,地圖之所以寶貴,就是因為複雜,如果被人看幾眼就能夠記住,那這地圖也就沒有繪製出來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