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軍事是當初陳陳靜之給我兵部寫的條子,那時候殿下您並未掌政,下官也只能聽上官命令”
趙顯冷聲道:“條子上什麼內容?”
“陳相在條子上說西楚已經不成氣候,唯獨要防備狼子野心的齊人,所以江寧防線尤為關鍵,朝廷準備讓曹欽在江寧一帶募兵十萬人,但是這訊息隱蔽,為了防止齊人窺竊,因此陳相讓下官在兵部文書上,仍舊寫作五萬”
說到這裡,劉大勤苦著臉說道:“殿下,下官為官向來安分守己,只做自己分內之事,這兵部又執掌國器,因此下官十餘年來在兵部之職上一直如履薄冰,從未敢逾越半分,這一點朝堂之上人人皆知,私養邊軍的罪名,可萬萬落不到下官頭上啊”
趙顯眯了眯眼睛:“即便劉尚書所說是真的,那本王回京掌政以來以一月有餘,怎麼未見劉尚書與本王說及此事?”
“我的殿下呀”
劉大勤叫苦連天:“下官以為此乃朝廷國策,政事堂裡頭應該統統有所記錄,哪裡能想到這是陳靜之私用權柄啊!”
趙顯微微皺眉。
這個劉大勤,所言句句懇切,還真找不到什麼漏洞。
他低頭思索了片刻,隨即沉聲說道:“劉大勤,江寧軍出了這麼大的簍子,無論怎麼說你這個兵部尚書都逃不了失職之嫌,今日拿你進詔獄,是宗衛府不對,稍後本王會讓宗衛府放你回家,但是明日就會上書參你一個失職之罪!”
劉大勤舒了口氣。
他在朝堂多年,論人脈還算可以,只要趙顯願意走正常程式,這件事就不會要了他的『性』命。
就怕趙顯在宗衛府私設公堂,直接把這件案子定死,以現在肅王殿下在臨安的威嚴,只怕他劉大勤死在詔獄裡頭,都不會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替他說話。
想到這裡,劉大勤站直了身子,對著趙顯拱了拱手:“明日裡下官就引咎辭職,不勞殿下多費這一番功夫。”
事情進行到這裡,劉大勤心裡也明白,這位肅王殿下是要把兵部收歸自己麾下了,以趙顯現在攝政臨朝的身份,所謂尚書參自己,也只是走一個過場,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識趣一點,主動辭職致仕,還能稍顯體面一些。
趙顯冷哼一聲,負手離開詔獄。
剛走到詔獄門口,趙慷就邁步走上前,躬著身子說道:“殿下,林大將軍進城了。”
從兵變以來,林青除了必要的肅王府議事之外,其餘時間就日夜待在城外的禁軍大營訓練禁軍,以求儘快徹底掌控左營的十五萬禁軍,所以趙顯要找他談事情,還得派青衣衛的人去相召才行。
趙顯點了點頭:“你去通知趙炳,讓他一起,在宗衛府偏廳說話。”
“是。”
過了片刻之後,趙顯麾下除了謝康以外的幾個得力屬下,統統在宗衛府偏廳落座,趙顯坐在主位上,抿了口茶,聲音低沉:“想來幾位也該聽說江寧軍的事了,說一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