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他並沒有繼承那個趙宗顯的記憶,但是這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熟悉感,卻傳承了下來。
想到這裡,趙顯原本不錯的心情黯淡下來不少,只是默默跟隨陳靜之,一路走到陳府的正堂。
進了正堂之後,陳靜之毫不客氣的坐在主位,對著趙顯微笑道:“難得殿下登門一次,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
趙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吐槽道:“陳相這話虛偽,你這宅子若是寒舍,本王那座王府豈不是成了豬圈?”
陳靜之低下了頭,微笑說道:“這宅子,老夫也只是借住,等過幾年老夫老了致仕歸鄉的時候,這宅子總是要還給殿下的。”
趙顯同樣報以微笑:“在清河坊裡頭,這麼大的宅子,賣個四五十萬兩毫無問題,陳相當真捨得這麼大的家業?”
“若是我陳家的,自然捨不得。”
坐鎮政事堂十餘年的首相大人呵呵一笑:“只可惜,我陳家在臨安如同無根浮萍,老夫有朝一日下了野,陳家滿門老小,恐怕都得滾出臨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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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陳靜之看了趙顯一眼,飽含深意的說道:“說不定連滾出臨安城的機會也不會有。”
趙顯喝了口茶,笑道:“陳相這話有些尖酸了,陳相替趙家風風雨雨了十幾年,無論如何,當今陛下都會給陳相一個好下場的。”
陳靜之搖頭:“老夫不是擔心陛下,而是倒下殿下你。”
說著,這個老頭指了指自家這座偌大的宅子,喟然一嘆:“說起來不怕殿下笑話,老夫在這裡住了十年有餘了,仍舊時時覺得膽戰心驚,尤其是先帝龍馭賓天之後,老夫更是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說到這裡,陳靜之長嘆了一口氣:“先帝讓老夫住在肅王舊宅,是為了告訴朝野上下,告訴那些勳貴,告訴天下人,這個朝堂他一個人說了算,他想讓老夫這個泥腿子出身的窮書生住在肅王府,就可以讓老夫在肅王舊宅一住十年。”
趙顯面無表情:“所以呢?陳相想跟我肅王府化敵為友?”
“當然不。”
陳靜之搖頭笑道:“雖然被先帝當成了刀子,但是老夫甘之如飴。先帝臨終前的意思是想讓老夫掣肘肅王府,儘管這麼做將來可能會給我陳家上下帶來殺身之禍……”
老頭子笑容恬淡:“但是既然答應了先帝,老夫這輩子就不可能跟殿下過得去。”
“今日請殿下來,也不是為了跟殿下化敵為友,而是想跟殿下商議商議楊吉的問題。”
陳靜之給自己添了一杯茶,輕輕吹了吹茶盞上升騰的熱氣,淡然說道:“當年司空候府案事發之後,先帝曾經找老夫談過楊吉這個人,也曾經一度懷疑此人陷害司空大將軍,但是礙於朝廷顏面,最終還是沒有處置於他。”
“今日殿下對楊吉下手,也正合老夫的意思,如果楊吉當真與私通北齊,莫說殿下,就算是老夫,也饒不過他!”
趙顯面無表情,從袖子裡掏出三年前司空候府案的“罪證”。
“這是三年前,北齊寄給司空雷大將軍的信,根據宗衛府的查探,這信上的印信,都是真的。”
“按照這個查下去,只要時間足夠,不難查出楊吉有沒有私通北齊。”
陳靜之沉吟了片刻,伸手把這封信收進了自己的衣袖之中,隨即開口說道:“楊吉若倒,老夫需要另一位文臣擔任輔臣,”
趙顯皺眉略微思索了些許時間,隨即緩緩點頭:“可以。”
陳靜之長嘆一聲,起身對著趙顯拱手道:“如此,殿下大可以放心西征,你走之後,三法司必將把此案審理的明明白白,還司空家一個公道!”
趙顯聞言,起身告辭,陳靜之跟著站了起來,把他送到了大門口。
兩個人走到陳府大門口的時候,趙顯對著陳靜之笑了笑。
“陳相,他日如果你被本王趕下朝堂……”
“本王會給陳家人滾出臨安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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