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睿出事的第二天清晨,青衣衛副大統領趙炳,一如既往的坐在自己的班房之中,處理全國各地青衣衛送來的情報,然後從中擇出三四份,抄錄成兩份,一份送到皇宮,一份送到肅州。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靜靜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等候著宮裡的小李公公前來把昨日的情報取走。
可是今天與以往大不一樣了,他等了許久,從辰時初等到巳時正,他仍舊沒有等到那位大太監李懷的乾兒子。
出事了?
趙炳皺了皺眉頭,揮手喚來負責臨安事務的甲字衛統領宋甲,輕聲問道:“臨安可有異動?”
宋甲輕輕抱拳:“回大統領,暫時沒有發生大的變動,不過……”
“說。”
“今日本該小朝會,陛下應該是罷朝了,不僅如此,今天一個早上,除了政事堂的五位宰輔進了宮裡,其餘文武百官一個也沒能進宮。”
趙炳心裡一沉。
難道是陛下…出事了?
不應該啊,如果陛下當真出事了,那麼現在臨安的禁軍應該動起來了才是,最起碼臨安十二門兵馬司也該緊鎖城門,禁止任何人出入才是!
趙炳低聲道:“讓臨安的兄弟們警醒一些,著重盯一下政事堂五位宰相的府邸,如果他們的家人有什麼異狀,立刻來稟報本統領!”
“是!”
宋甲是趙炳十幾年的老部下了,他或許不會聽真正的大統領趙顯的命令,但是對於趙炳,宗衛府裡頭無人不服。
……
凌虛閣裡,面色蒼白如紙的趙睿,被泡在了一桶藥湯裡,騰騰熱氣蒸的他滿頭大汗,守在一旁的李懷是不是掏出錦帕,替他擦著額頭的汗水。
太子趙壽一臉茫然的站在旁邊,手足無措,年僅八歲的他甚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知道自己的父皇似乎是生了病。
一身宮裝的蕭皇后,伸手緊緊的拉著太子,面色悽然。
仍舊在思索著該如何救治趙睿的陳希夷面色不快,他幾乎被這個“勤政”的皇帝氣個半死!
趙睿的身子之所以這麼差,動不動便頭痛欲裂,就是因為他每日沒日沒夜的處理政事,十餘年來身子早就到了崩潰的邊緣,只是以前他還算“年輕”,沒有體現出來,現在他人到中年,以前遺留下來的問題就一股腦的湧了出來。
這種情況,平常的大夫來看,只需要一些安神的藥劑,就可以痊癒。
但是趙睿的身子被他耗的太厲害了,甚至是再也經不起太過劇烈的藥性,陳希夷只能每日裡給他行針,然後用盡量溫和的湯藥,讓趙睿能夠睡個好覺。
昨天,他費了好大的心力,熬製出了一劑足夠溫和又極有作用的寧神湯藥,趙睿喝了之後果然安生的歇息了一天,按照這樣調理下去,讓趙睿這個幾乎油盡燈枯的人再活一年半載並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誰又能想到,這個皇帝還能大半夜爬起來,挑著燈批奏章!
當時陳希夷趕到皇宮的時候,看著散落滿地的奏章,伸手掐死趙睿的心都有了!
事出無奈,他也只能用先用藥浴吊著趙睿的性命。
蕭皇后拉著兒子趙壽,來到陳希夷面前,語氣恭敬:“希夷先生,陛下他如何了?”
“聽天由命!”
陳希夷總算找到了發洩的地點,他沒好氣的說道:“老道來臨安也有半年左右了,自從替他趙睿治傷以來,每日裡叮囑他早些休息至少十幾遍,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