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距離肅州府並不算太遠,滿打滿算不過四百里的路程,即便大軍行動沒有單人快馬來的迅捷,但是三天時間也足夠這一萬禁軍開到肅州城下了。
不過趙顯並沒有讓他們進城,而是吩咐統兵的蕭姓將軍帶著這一萬人,在蒼涼山腳下紮營。
這一萬人剛剛駐紮下來,一名銀甲將軍就從營帳之中躍馬而出,只帶著兩三個親衛,朝著肅州城方向去了。
這銀甲將軍進了城,直奔肅王府而去,不過片刻時候,就在王府門前住馬,他勒住韁繩,極為敏捷的翻身下馬,隨手把韁繩遞給身邊的親兵之後,朝著肅王府門前的老僕抱拳,聲音清朗:“臨安蕭子俊,奉旨拜見肅王爺。”
守門的老黃抬頭一看,自己面前站著一個極為俊俏的銀甲後生,愣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推開中門,說道:“蕭將軍請,我家王爺事先吩咐過了,若是蕭將軍來了,就直接請進去。”
親王府的中門,可不是隨便就能開的身份次一些的,便只能從側門進府,而肅王府毫不猶豫的大開中門,則是因為這個年輕人的身份不凡。
這位蕭子俊,今年剛滿二十八歲,乃是當今皇后蕭皇后的胞弟,十足真金的大啟國舅爺。
這位蕭國舅自小習武,在他十八歲,也就是成康六年就被安排進了禁軍,十年之內平步青雲,如今已經成為僅次於禁軍大都統的十五個都統之一,麾下整整一萬禁軍。
不管是身份還是履歷,他都算得上是成康帝心腹之中的心腹。
換句話說,這位蕭國舅,是趙睿安排給自己兒子的防身武器,是當做未來統率臨安十五萬禁軍的大都統來培養的。
同時,為了防止外戚做大,平衡蕭家的勢力,整個朝堂之中,再無一個高居崇政殿的蕭姓文官,整個蕭族之中,官位最大的文官就是那位肅州府尊蕭安民了。
蕭子俊猶豫了一番,還是點了點頭,跟著老黃踏進了肅王府,老黃急衝衝的跑在前頭,一邊把蕭子俊往正堂引,一邊給旁邊的丫鬟打著手勢,讓她們去通知王爺。
好在肅王府門庭深重,等到老黃帶著這位國舅爺走到正堂的時候,趙顯已經等在那裡,對著這位年輕的都統大人輕輕拱手。
“肅王府雜事,勞累國舅爺帶著禁軍跑一趟了。”
蕭子俊頗為恭謹的行禮道:“王爺客氣了,您是大將軍,卑職只是禁軍裡頭的一個都統,您直接呼喚卑職名字就行。”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趙顯抽空瞥眼看了看這位國舅爺,只見這位蕭國舅面如冠玉,年近而立之年看面相不過二十三四歲,如果不是蓄了短鬚,說他十七八歲也是有人信得。
趙顯拉著他進了正堂,兩個人分主次坐下,坐定之後,趙顯微笑道:“長公主她身子不舒服,就沒讓她出來見貴客,還請蕭都統不要見怪。”
本來以蕭子俊的身份,項櫻是該出來見一見他,不過項櫻對啟國朝堂的人沒有太多好感,所以不願意出來見人。
“豈敢。”
蕭子俊低頭道:“卑職此來,是奉了陛下命令,前來輔助肅王殿下剿滅明教,這些繁文縟節,蕭某一介武夫,絲毫不在意的。”
“好,早聽說蕭國舅英武颯爽,辦事幹脆利落,一見之下,果然不凡。”
趙顯揮了揮手,門口的阿繡遞過來一份名單,趙顯把名單攤在了蕭子俊身前,輕聲道:“蕭都統請看,這是本王麾下青衣衛收攬到的訊息,我大啟七道一百餘府,宗衛府都已經搜查了一遍,共找出了疑似南明邪教的窩點四十餘個,還要跟蕭都統坐下來好生謀劃一下,如何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將這四十多個窩點一網打盡。”
蕭子俊這一句前來,奉的是密詔,行軍之時也是晝伏夜出,掩藏身形,儘管這一萬禁軍步卒不可能完全不被人發現,但是就目前來說,南明教應該還不知曉禁軍的到來,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咬南明教一個口子。
蕭子俊接過趙顯手裡的地圖,在地圖上標紅點的地方看了看,皺眉說道:“這些匪寇窩點,星羅密佈,就算卑職這些禁軍足夠把他們統統圍起來,但是想要摸進這些城池裡頭,還需要很長一段時日。”
一萬人化整為零,憤然進四十多個府城縣城甚至是山寨裡頭,嫡孫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完成的事情。
趙顯點頭稱是:“因此,才要跟蕭都統好好商議才是。”
兩個人坐了下來,圍住那張地圖開始商量起如何布兵,趙顯雖然沒有學過兵法,但是他經歷過的大仗不少,對啟國的排兵並不陌生,因此倒也能插得上話。
兩個人聊了一會,老黃邁步走了進來,輕聲說道:“王爺,攬月樓那邊來人了。”
趙顯正說的痛快,被打斷之後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誰啊?”
“秀兒的父母,他們聽說女兒死了,就找上了攬月樓,一頓大鬧之後還是沒有什麼頭緒,攬月樓那幫賤人也不曉事,竟然真的把那個秀兒姑娘的父母親帶到咱們王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