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坊鑼鼓喧天,隨著抬著項櫻的八抬大轎被抬進後巷街,整個清河坊的氣氛都被瞬間點燃。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因此娶個西楚長公主回來,在清河坊的百姓們看來,是趙顯替臨安人長了臉面。
肅王府的流水席也從府裡擺到了介面上,阿繡忙裡忙外的招呼著客人,燙著鎏金大字的肅王府正門人來人往,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正在眾人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一個臉色有些蒼白的中年男子,身著朱紫色便服,身後跟著幾個面白無鬚的僕人,施施然走到了肅王府的正門。
一行人剛剛走到肅王府門口,就被肅王府的親衛給攔了下來,那守門的親衛滿臉肅容。
“請柬。”
中年男子微微皺眉,回頭對著身後的僕從問道:“李懷,七郎給咱們請柬了嗎?”
大內官李懷低聲苦笑道:“陛下喲,您是天子,您能蒞臨肅王府,是肅王府的福分,肅王府哪敢給您下請柬啊?”
趙睿哈哈一笑:“老七做事不地道,聽說他的請柬都送到山陰謝家去了,朕身為他的兄長,居然連一張請柬也沒有。”
他這話好巧不巧的被旁邊一個長袍儒生聽了進去,那中年儒生微微皺眉,看了看趙睿。
“我山陰謝氏與肅王府乃是嫡親的表親,肅王府給謝氏送請柬,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麼?”
這儒生自然就是山陰謝氏的族長謝建了,他剛到肅王府門口,就聽到有人編排自己的門庭,不由開口質問。
緊跟在他身後的謝康抬眼看了一眼趙睿,臉色變得有些詭異,不過他自恃清流文士,不屑幹那種溜鬚拍馬的事情,只能硬著頭皮站在自家兄長身後,默不作聲。
趙睿詫異的看了這儒生一眼,隨即釋然一笑:“原來是謝家的親戚到了。”
他目光望向謝建身後的謝康,哈哈一笑:“謝侍郎也來了?”
謝康長嘆一聲,走上前跪伏在地上:“微臣謝康,拜見陛下。”
儒生謝建被自家弟弟的舉動嚇了一跳,隨即打量了一遍眼前的這個中年男子,不得已跟著謝康跪在地上。
“草民謝建,衝撞了陛下,還望恕罪。”
他們二人這一跪下,整個肅王府門口烏泱泱跪了一片,跟著謝家兄弟山呼道:“叩見陛下。”
趙睿雙手負後,淡然道:“都平身吧,今日是我趙家七郎的大喜日子,朕也只是來做一個家長而已,用不著這麼大場面。”
“謝陛下。”
趙睿面帶微笑,昂著龍首大踏步走進了肅親王府。
在街邊圍觀的一些閒人見狀,紛紛四散開來,不多時整個臨安城的大小官員,統統都跟發了瘋一樣衝出了家門,帶著禮物朝著肅王府趕來。
……
肅王府正堂,謝太妃高坐在主位上,趙顯跟項櫻站在下首,就像兩個木偶一般,被禮官支使著,行著各種禮數。
正當趙顯不耐其煩的時候,猛然聽到王府正堂,傳來了山呼萬歲的聲音,他揮手叫停了禮官,對著上首的謝太妃躬身道:“奶奶,皇兄到了,孫兒去接駕。”
說完他拉著項櫻,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謝太妃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拄著柺杖跟著趙顯一起出了門。
趙睿是九五至尊,雖然謝太妃比他高了兩個輩分,但是“君”是大於“親”的,按禮謝太妃也不得不去接駕。
一行人走到了趙睿身前,嘩啦啦跪了一片,跟著山呼道:“叩見陛下,吾皇萬歲。”
趙睿親自走到謝太妃身前,把老太太扶了起來,責怪道:“太妃這是做什麼?按照輩分,您還是朕的祖母,哪有祖母跪孫子的?”
謝太妃恭謹守禮,答道:“顯兒大婚,陛下能親自前來,是他的福分,老身替他謝謝陛下。”
“太妃娘娘客氣了…”
趙顯躬身侍立在一旁,輕聲說道:“皇兄請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