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色黯淡下來的時候,王昊面色恭謹的跪在趙顯面前,雙手捧上了一份情報。
趙顯隨意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王昊的雙手都帶著一些猩紅的顏色。
這說明那些被拿進詔獄的人在他手裡吃了大苦頭。
這次的案件牽連極廣,上到禁軍都統徐震,下到青衣衛甲乙兩位的幾個副統領,甚至齊楚兩國出使來的隨行人員,都被拿進了詔獄,其中就連趙顯的親隨趙慷也沒有例外,他自己把自己鎖進了詔獄。
問到空氣中淡淡的血腥氣,趙顯皺了皺眉頭:“你下死手了?”
王昊恭敬低頭:“王爺,既然這些人敢做內鬼,就必然有一副硬骨頭,不下重手,問不出東西。”
“總不能個個都是內鬼吧?”
王昊沉默了一瞬間,隨即聲音堅定:“王爺,即便有些人本身不曾作案,但是他們不曾察覺或者舉報同僚的罪行,本身就是在犯罪。”
這位驟然高升的青衣衛副統領微微抬起腦袋,看了一眼趙顯之後澀聲說道:“在大啟國律之中,是有連坐之罪的。”
趙顯被王昊瞅的脊背發寒,這個人是他從宗衛裡提拔出來的,但是趙顯也沒有想到,王昊的手段這般狠辣。
心中糾結了一陣,趙顯只能無奈妥協。
罷了,事急從權,先用一用他。
“問出什麼沒有?”
王昊恭聲回話:“除了咱們宗衛府的大人們,卑職不敢動刑,其餘人等,卑職統統訊問了一遍。”
“禁軍之中的一個隊正舉報另一個名為洛旭的隊正,說他曾經多次偷跑出雷營,每次夜半出去,過一個時辰才會回來。”
“洛旭怎麼說?”
“抵死不認通敵,說自己只是會情人,已經昏死過去數次。”
趙顯閉目沉思了片刻,繼續問道:“還有呢?”
王昊默然搖頭。
“守衛雷營的禁軍之中因為重病脫身的三個禁軍,找到了沒有?”
王昊羞愧抱拳:“回王爺,那三個人卑職拿著畫影圖冊找遍了臨安城,又去了他們的老家詢問,也未曾找到蹤影。”
“那就不用找了。”
趙顯吐出一口濁氣:“他們多半是死了。”
這些禁軍,替別人辦事不說,辦事之後還慘死在別人手裡,當真愚不可及。
“齊楚兩國的使臣,統統捉拿到了麼?”
方才王昊所說的,都是大啟的官員,因此他可以隨意動刑,但是齊楚兩國的使臣畢竟不同,王昊即便膽大,也不敢私自動刑,只是派人把他們拿進了詔獄。
“回王爺話,北齊帝姬不見的那十三個隨從,已經被手下人捉了回來。”
“在哪裡找到的?”
王昊低頭:“在鳳凰山。”
趙顯低哼了一聲。
姜璇那個丫頭,果真找到了雷營的所在地。
這樣看來,她說的八成就是對的,齊人儘管有心,但是還沒來得及動手,這次動手的,多半就是那個裝傻充愣的西楚大皇子項岐。
“西楚的隨行人員,都找齊了麼?”
“回王爺,西楚的使團也都齊了,但是西楚來的人有一二百人之多,誰也說不清楚來的時候到底有多少人,因此不好說。”
“知道了。”
“你下去吧,詔獄裡的那些罪員,就莫要再動刑了。”
王昊有些詫異:“王爺,事情還未問出個究竟,怎麼能不動刑呢?”
“本王讓你做什麼,你便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