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農戶氣的臉色發白。
“二孃家種的是田大官人家裡的地產，你們一口氣踏了半畝的青苗，她當然要你們去跟田大官人分辨清楚！”
“否則五月收莊稼的時候，你讓她自己去跟田家解釋？”
老農戶的柺杖狠狠杵在地上，怒道：“還有她家裡的小囡囡，是因何傷了？！”
“老夫告訴你們，你們雖然是讀書人，但是也不能欺到我們頭上，否則，老夫必然一紙狀紙，把你們告到縣尊那裡去！”
這年長些的讀書人還要再說，他身後裡一個十八九歲的讀書人就已經冷笑出聲：“清浦兄，莫要再與這些賤民分說了，這馬驚了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賠她銀錢已經是仁至義盡，這婦人尚不知足，還想訛上我們！”
“至於那個小丫頭，也是自己作死，非要拿著樹枝抽打李兄的坐騎，被踢了一腳也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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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清浦兄，你難道還看不出，這些都是一群刁民，所求無非是逐利！”
“他們要告，就讓他們告去，我等盡皆身負功名，還能怕了這些刁民？到時候縣尊大人堂下，再跟他們好好計較！”
這群士子裡有一個面容陰鷙的年輕人，躲在人群之中冷笑：“去縣尊那裡告我們？實不相瞞，在下姓李，長涼縣李縣尊正是家父，你去告罷！”
“一群刁民，訛人也不看看物件，我等身著長衫，盡皆身負功名，都是聖人門生！也是你們能訛詐的？！”
農戶裡為首的老漢聽了這話，神情明顯有些畏懼，他怒視了這幾個讀書人一眼，然後轉身走到二孃身邊，蹲下身子檢視了一下小姑娘的傷勢，長嘆了口氣。
“二孃，不是叔公不幫你，你也瞧見了，這些公子，都是有功名的……”
“這虧，咱們只能嚥下去了……”
二孃眼含熱淚，點頭道：“叔公，俺原也沒想惹上他們，只是我家這苦命的丫頭……”
“叔公您給看看，她……”
古代莊戶裡的老人家，多半都是半個土郎中。
這位叔公彎下身子，掀開了小丫頭的衣衫，只見她的胸腹有一個鮮紅的蹄印，是被馬兒蹄踢了一腳。
好在這馬不烈，這腳也不重，不然小丫頭直接就死。
叔公眼睛有些發紅：“這傷老頭子可沒法治，等會送進城裡去，讓城裡的大夫給瞧瞧……”
“至於看病的銀子，二孃你莫擔心，老頭子讓村裡給湊湊，日子總是要過的。”
二孃垂淚點頭，看著咳血不止的女兒，眼中又流下眼淚。
老人家安撫了二孃之後，轉身對著這些讀書人怒喝：“人在做，天在看！”
“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奈何不得你，總有老天爺會收了你們！”
說著他就打了個招呼，示意村民們帶著小姑娘，去肅州城裡瞧病。
老人家這是服了軟，當真得罪了這群士紳子弟，倒黴的可就不止是二孃一家了。
這群讀書人見這些刁民服了軟，紛紛冷笑不止，準備策馬回城。
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在蒼涼山腳下響起。
“不用老天爺，我就能收了他們！”
說話的人是趙顯，臉色通紅的趙顯。
前世農民出身的趙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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