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國的第五位皇帝,諡號為景皇帝,年號太興,因此坊間一般稱呼他為太興皇帝。
太興皇帝膝下三子,長子趙長鳴封秦王,二子趙長信封晉王,三子趙長恭封肅王。
其中老大趙長鳴性格有些懦弱,不善爭鬥,雖然被封為太子,但是老二趙長信並不服他,因此二十年多年前,太興皇帝的兩個兒子開始了慘烈的奪嫡。
所幸幼子趙長恭,毫不猶豫的站在了趙長鳴這邊,不僅幫著趙長鳴坐上了皇位,更在趙長鳴在位的十幾年間,幫著他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
趙長恭十八歲從軍,一生親臨戰陣百餘次,短短十幾年,連敗北齊兩次,西楚六次。
北拒北齊,西抗西楚!
有人評價這位戎馬半生的肅親王,稱趙恭以一己之力,給啟國掙下了五十年太平。
後來趙長鳴老死,當今皇帝趙睿即位,趙睿不放心這位手握兵權的叔父,用盡了心思,總算把他趕出了京城的權力中心,並且解散了趙恭的肅王衛。
肅王衛解散之前,趙恭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就是帶著三千輕騎,用了一年時間,把啟國上下的邪祟清洗了一遍。
趙恭眼裡的邪祟,自然包括明教。
這些都是前塵往事,以前的那位“趙顯”可能多少還知道一些,但是現在的趙顯哪裡知道?
面對著有些陰森的衛道人,他只能強作鎮定,勉強開口笑道:“衛教主想要造反,自己去做便是,又何苦強人所難呢?”
衛道人收起了笑臉,兩手攏袖,肅聲道:“趙公子這話說的不對,我明教立教數百年,從來都不是為了什麼造反,而是要給萬姓蒼生帶來光明!”
趙顯翻了翻白眼。
這個衛教主,不會連自家教派的口號也信吧?
衛道人接著說道:“趙公子你心中可能很是不以為然,你身在皇家,自然不懂黎民百姓的苦楚,碰到豐年,咱們大半百姓還能勉強度日,一旦欠年,那就是滿地屍骨!”
“更別提那些災年了,天公一旦稍稍發怒,小民百姓就至少就要削去一成!”
“而你們這些所謂的天潢貴胄,從來不理百姓死活,路邊凍死餓死無數,你們這些高門大戶依舊大紅燈籠高高掛,鐘鳴鼎食,嬌妻美婢!”
嗬,這貨還是個仇富分子。
難得年紀這麼大的仇富分子了,老子幾年前就已經想通不仇富了!
趙顯搖了搖頭,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嘆了口氣說道:“衛教主是想說,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衛道人目中精光閃動,沉默了片刻,拍手讚歎道:“趙公子果然大才,只一句話就把百姓疾苦說的淋漓盡致!”
趙顯抿了口茶,冷不丁的問了一句:“衛教主很恨富貴人家?”
“這是自然,我明教要救斯民於水火,自然要憎惡這些蠢蟲!”
“冒昧再問一句,衛教主還自以為是百姓麼?”
“老道無官無職,無爵無祿,自然是百姓!”
“衛教主這話說的不對,你口中的百姓,是要每日辛勤種地仍舊朝不保夕的可憐人,但是衛教主你,似乎並不種地。”
“而且依據在下看來,衛教主你似乎也不會捱餓。”
趙顯從椅子上起身,指了指這座攬月樓,繼續說道:“莫說其他,這座攬月樓,應該是你們明教的產業吧?只這一座青樓,可以活多少窮苦百姓?”
衛道人被趙顯說的一愣,他思量了片刻,始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正當這時,一個柔媚的女聲,從門外傳了過來。
“趙公子這話不對,我們聖教求的是給生民找一份活路,既然如此,那就必須暫時做一些百姓不能做的事,這攬月樓是用來給聖教籌錢起事所用,等將來海內昇平,我跟父親自然會退隱山林,耕讀為樂。”
是琴姑娘推門進來了。
“虛偽。”
趙顯搖頭不已:“衛教主,衛姑娘,其實你們心裡也大都清楚,所謂為生民立命,無非是一個由頭,你們明教所求,也無非一個利字而已,當真換了天下,你衛教主成了皇帝,哪裡還會管百姓的死活?”
“從古至今,莫不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