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葉開門見山。
“哦!真是太不巧了,本來誠王府出這麼大的事,付側妃該回府去和王妃一起主持大局的,不過,老身最近舊疾復發,湯水難進,人老了不中用了!就希望留我這小孫女在身邊照顧我,這會她正在後面廚房幫我做湯,老身口舌無味,就喜歡媛兒的手藝,她現在還得在府裡多住些日子,就先不回王府了!還望王妃體諒!”付老夫人替付媛推脫。
“老太太,您身體有恙,您想留付側妃在家侍奉您幾日也是人之常情,不過……實不相瞞,誠王府這兩天徹查給世子投毒事件,已經有一些眉目了,可是收集到的證據居然跟付側妃有關,今天我和誠王妃特意登門,也是想,有些話該當面問問她,我們是相信付側妃的為人的,但畢竟事關重大,我們也不能冤枉了付側妃!……”大公主忍不住說了。
“咳咳……”付老夫人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付夫人和周圍的下人開始忙碌起來,又是拿水,又是送藥,又是撫背推拿的一通折騰。
紫葉和大公主相互對視了一眼,看的出來,老夫人這是要裝傻。
“老夫人,你好些了吧!”紫葉關切到。
“啊!好多了!好多了,失態了!……”付老夫人客套著。
“老夫人,您也不必做太勞神,今日我們過來,也只是想問問,並沒有別的意思,您也不用太緊張!”大公主說。
“老夫人,我不想繞彎子,先不說世子是皇家血脈,大家都是做母親的,愛子之心都能共情!有人要害我的孩子,我這個做母親恨不得親手殺了仇人!可這件事非同小可,我既不會放過任何的可疑物件,但我也不願意冤枉任何的一個好人!現在,毛頭嫌疑都指向了付側妃,我們總要查清楚,真相總會浮出水面的!……”紫葉說。
老夫人終於穩定了一些氣息,她整理了一下表情,認真的說到:“此事與我家媛兒無關!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我也相信有誤會!所以還是請老夫人允許付側妃出來,咱們對質一番!”紫葉堅持。
“誠王妃,先別急,媛兒弄好湯食之後自然會過來見王妃和大公主!咱們娘們先嘮嘮家常,等等她!”付老夫人笑呵呵的說著,然後給兒媳使了一個眼色,付夫人會意,隨意找了個理由吩咐下人們都退下了。
老夫人喝了一口熱茶,潤潤喉,端坐了起來,一本正經地說:“好吧!明人不說暗話,誠王府投毒之事的確是付媛授意指使方嬤嬤等人做的!”
“娘!您糊塗了!——”付夫人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攔阻。
老夫人對著兒媳揮手,示意她不要緊張。
大公主一聽,怒火攻心,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來。
“姐姐,莫急!”紫葉一把按住大公主的手。
大公主看了紫葉一眼,咬咬牙,把自己的火氣壓下去了,又重新坐回了座位。
“老夫人果然是爽快人!不拖泥帶水,只是您這麼大方的承認這事,到底是覺得我誠王府現在勢單力薄不能拿付側妃怎樣呢?還是老夫人有另外的打算?”
“誠王妃果然是通透之人!只是,老身還沒有狂妄到無視誠王府!……說到底,這件事屬於家醜,不可外揚,真要鬧起來,估計雙方都討不到好處,兩敗俱傷又是何必呢?”
“那?老夫人的意思是?”
“今天當著大公主的面,我老太太這張老臉也不打算要了,我想跟誠王妃做個交易,只要誠王妃同意保守秘密,不把付媛害人的證據拿出來,保全了她的性命和付家的聲譽,我們願意付出代價!”老夫人說的認真。
紫葉和大公主相互又看了一眼,這付老夫人果然不是個好對付的,不但大方的承認了付媛的醜事,還提出協商方案,讓紫葉一時難以應對。
過了半晌,大公主和紫葉同乘一輛馬車回府。
“紫葉,這事難道就這麼算了?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想想真窩囊!”大公主擔憂兒子,義憤填膺。
“有什麼辦法?咽不下也得咽!大局為重!咱們現在勢力單薄,如果有安寧候做我們的後盾,幫我們對付明王,聽起來也是比較划算的一筆買賣!”
付老夫人雖然深居內宅,卻也是個聰慧敏銳的人,她知道,誠王府與明王已經勢如水火,現在外面盛傳明王有復起的勢頭,來勢洶洶,而他的復出,最不高興的當然是誠王妃了,她抓住誠王妃這個心理,與她交易,承諾只要誠王妃放付媛一馬,以後安寧候就與誠王府同仇敵愾,聯手對付明王,她們有把柄在誠王妃手裡,誠王妃也不用擔心他們倒戈。
紫葉心動了。
“想想這事就覺得脊背發涼!這麼狠毒的女人,以後還要和她在一個府裡住著,真怕哪天她又……這次太便宜她了!我都起了殺心,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全身而退,我怎麼甘心!”大公主不高興。
“姐姐的擔心紫葉也有,可是眼下為了牽掣明王,忍不了也得忍!珏侖不能白死!明王不能讓他好過!至於給繼兒投毒之事,我先記在心裡,總有一天,會跟她清算清楚的!”
“唉!你也是要強,你我都是女子,不懂擺弄政事,明王勢利龐大,這一陣子在風頭浪尖上,他是顯得處事低調,可是明王復出是遲早的事,恐怕壓也壓不住,到時候就算有安寧候支援,恐怕也於事無補!徒增煩惱罷了!”大公主感嘆,“我知道你心疼珏侖,他的死你內疚,總想做點什麼來彌補,可是他是我親弟弟,我能不心疼嗎?……你得看清局勢,珏侖大勢已去,掙扎無用,但我們活著的人還得好好活下去,我們還有繼兒!”
“姐姐說的有理,可是紫葉就是放不下!”
“罷了,你想做就做吧!都聽你的,我這會已經沒那麼氣憤了,畢竟繼兒沒事!就是可惜了玄月,那麼好的一個姑娘,就這樣沒了!說到底,她是替繼兒去死的!…”大公主說著,開始抹淚。
“哎,當初把她從九品閣調到誠王府,以為自己拯救了她,現在看來,是她拯救了我們!……我們給她做一場風光的後事吧!為了珏侖,也只能委屈她了!”紫葉盤算著。
大公主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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