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夕推開了門,走進了聖燕的閨房,聖燕已經打扮完畢,丫頭婆子們退了出去。
雖然只是訂婚,聖燕依然穿著火紅的繡花錦袍,頭髮高高束起,帶著沉重的黃金花冠,長髮如瀑,她單薄的嘴唇塗著豔麗的紅色,與她平日的淡妝感覺大不相同。
“世子哥哥!”聖燕低低地喚了一聲,雖然聲音輕如紋絲,可是每一個字,星夕都聽的清清楚楚。
星夕看著從梳妝檯前慢慢地站起來的聖燕,仿若隔世,聖燕平時打扮都是清雅素麗的,今天一身明豔紅裝,竟然是別有一番風姿。
星夕就那樣站在門口,看著盛裝的聖燕,曾經他也無數次地幻想過,聖燕嫁給自己時,穿著大紅的嫁衣,蓋著蓋頭,坐在喜床上的樣子,他是愛聖燕的,至少在遇到紫葉之前,他覺得聖燕就是他的全世界,是他的未來。
“世子哥哥,你回來了?”聖燕淡淡地問著:“你是回來參加我的婚禮的吧?”
“是,也不是!”星夕回答。
聖燕又坐了下來,不再看星夕,繼續從鏡子裡觀察自己的妝容是否妥當,其實她也怕在這樣面對星夕下去,自己會失控。
星夕走向前,在聖燕的面前蹲了下來,抓著聖燕的手,含情脈脈的看著聖燕說到:“那個邱二公子,我已經見過了,雖然人長的斯斯文文的,可是他是個瘸子,不能下床走路!嫁給這樣的男人,太委屈你了,即使我們兩個不能百年好合,我也希望你能有一個更好的歸宿,你真的想好了嗎?”
聖燕慢慢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已經有很久,星夕沒有如此溫柔的對待她了,她貪戀那炙熱的手溫,所以抽手的瞬間,她也有諸多的不捨,但是她心裡清楚,她很快就要嫁給別人了,是別人的妻子了,應該和星夕保持距離了,從今往後,他和星夕的關係,只能是遠房的表兄妹。
“聖燕!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星夕說出了壓藏心底已久的話,他確實欠聖燕太多了。
“在我心裡,我早就原諒你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聖燕淡淡地表達。
“如果,你不想嫁入邱家,那就跟我走吧,我想通了!”星夕突然緊緊地抓著聖燕的手,深情地表白著:“都是我的錯,辜負了你,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彌補過錯,你還願意做我的世子夫人嗎?”
聖燕猛地抬起頭,她不敢相信聽到的內容,不過激動了片刻,理智就戰勝了興奮,她再次絕情地抽回了手,搖搖頭,淡淡的說:“對不起,你來晚了,我今天就要和邱二公子訂婚了,所有的一切都已準備妥當,所以親戚朋友都知道了,我不會做那個逃席的準新娘!我不可以為了你,讓邱家難堪,這不是我的處事風格!我們已經長大了,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任!”
“聖燕,我知道你的顧慮,這些事情你都交給我,讓我去處理,讓我去面對眾人的指責!只要遵循你的本心,告訴我,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聖燕搖搖頭:“世子哥哥,我累了!只想找個男人成親過日子,不想再去談情說愛!你放過我吧!”
“聖燕!你再考慮一下!”星夕在做最後的掙扎,滿心期待的看著聖燕。
“你走吧!”聖燕推開了星夕,星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聖燕站了起來,情緒激動的表訴:“閔星夕,你以為你是誰?離開了你我就活不了嗎?我一次又一次的給你機會,可你呢!你都做了什麼?你一次又一次的在我和紫葉之間搖擺,我真是受夠了!...我真的累了,心也死了!放我走吧!”
看著聖燕決絕的樣子,半刻鐘之後,星夕徹底的絕望了,他失魂落魄的站起來,向門口走去,兩年的時間,他糾纏在兩個女人之間,最後卻一無所有。
星夕關上房門的那刻,聖燕轉過身,看著鏡中的自己,眼淚一顆一顆的從眼角滾落,臉上的胭脂被淚珠劃出了一條條的淺痕,那些淚珠掉落在梳妝檯上,落進首飾盒,砸進胭脂盒...
那天邱家的訂婚宴十分熱鬧,來了很多的賓客,都是雲都有頭有臉的人物,邱盧兩家賺足了面子,聖燕的終身也算是定下來了。
半夜,星夕坐在自家房裡喝著悶酒,珏侖坐在一旁陪他。
珏侖的禁足還沒有解除,他是偷跑出來的。他已經很久沒有見星夕了,想和他敘敘舊,同時也知道,聖燕訂婚這樣的日子,星夕必然會不開心,所以溜出來陪他。
珏侖和星夕從小一起長大,星夕對聖燕的感情,他也都是看在眼裡的,在紫葉出現之前,星夕對聖燕的愛可以說是痴心絕對,如果沒有紫葉,星夕和聖燕一定會是讓人豔羨的一對!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星夕是個多情的男子,他的性情因為他的多情越發的變得憂鬱。
星夕仰頭喝下了半壺酒,紅著眼睛看著珏侖:“珏侖,我聽說了你的事,你要好好對紫葉,你比我有福氣,至少在你的心裡,除了紫葉沒有任何其他女人!...我知道,紫葉最討厭花心的男人!而我就是!”
“你別喝了!”珏侖去奪星夕的酒壺,“你從遠山觀回來之後,身子一直不好,大病小病不斷,酒喝太多,只會更加傷身!”
“你別搶走它!”星夕死死的抱著自己的酒壺不撒手,眼淚稀里嘩啦的落下,哭的特別狼狽:“我的心已經夠冷了,你就讓我喝點酒暖暖,好不好?”
“星夕!你要振作一點,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這樣總是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中,無疑就是自己折磨自己!”
“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活該,我不該太貪心,總以為天下最美好的東西都可以據為己有!我知道錯了,魚與熊掌怎可兼得?這樣淺顯的道理我居然今天才明白...可是,她們沒有一個人會再原諒我了!”
“好了,別喝了!你的身子會吃不消的!”珏侖繼續勸著。
星夕悲痛欲絕,越勸越停不下來,終於,最後扛不住,醉倒了。
“嘎吱”一聲,房門開啟了,一個豐滿俊俏的丫頭走了進來。
她是星夕的通房丫頭川兒,她踱著蓮步輕輕地走過來,看到趴在桌子上喝的不省人事的星夕,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對著珏侖輕輕施禮,說到:“三皇子殿下,我家世子喝多了,奴婢這就服侍世子就寢,天色不早了,請您回宮吧!”
珏侖點點頭,看了一眼星夕,起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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