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把它砸了,守護和等待?算什麼守護和等待!
第一秒鐘,我咬咬牙手臂往下移了一厘米,停住。
第二秒鐘,我帶著絕望的眼看向高處的花,黑夜中只能見到美麗的輪廓。
第三秒鐘,我如視珍寶,把花盆輕輕放下,擺在原處,想起他從身後抱住我時,如視珍寶的模樣。
風輕輕吹著,時間似乎是靜止了,我對自己可憐的愛感到異常地無望。
剛才看到花語的第一秒,我挺喜歡的,現在我特別討厭那四個字。刺眼……更刺心。
搖曳的顫抖的可憐的花像是在嘲笑我一樣,又像是在哀嘆自己的可笑,為了一個謊言而生,怎麼能不覺得悲哀。
我閉上眼睛,放任自己的心,往下墜,往下墜。
溫暖的懷抱把我圈在懷裡,我全身抖了一下。那雙手臂圈得更緊:“站在這裡吹風,不怕冷啊。”
我聞著他身上的淡淡香水味,我知道來自哪個女人,身體僵著,快要凍結了。
張瀟把他的下巴擱在我肩上,大孩子一樣,他曾經也是這樣,在我們剛剛歡愛過的清晨,不,是中午,在我觀賞那盆小花的時候,抱著我,給我所有的甜蜜以及幸福的錯覺。
而現在,在這個被黑暗包裹得密不透風的空間裡,所有的感覺都那麼清晰,清晰的香水味和壓抑的心情,他的下巴硌得我不舒服。
他用很溫馨的聲調說:“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再送你一盆。”
他曾經也是這樣,用溫暖的微微沙啞著的帶點鼻音的聲音……
我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然後他抱得我越來越近,幾乎要窒息。
情緒徹底崩潰了,我用盡全身的力氣轉身推開這具溫暖的身體,“你夠了!”看他愣住,我接著冷冷道:“……不用了。”
原來你想用這麼廉價的東西哄住我,我的珍視,又算什麼?
張瀟面對我突如其來的負面情緒,感到莫名其妙,或許還有心虛吧,他反問說:“你怎麼了?”
我確實是笑了一下,淡淡回答:“沒事,就是心情不好。”表情語氣要多假有多假。
張瀟慌了:“那就說心情不好,帶你出去玩兒呀?”
我噗呲笑了一聲,覺得他可笑,斂起表情,我挑眉說:“沒興趣,我還要整理賬單。”
我頭也不回地回到書房,帶著消除不掉的疼痛,留張瀟一個人在陽臺冷靜冷靜反思反思。
除了這一身的堅硬,我什麼都不剩了吧。有一天,我發現我不擁有他的愛,那麼我所能做的,就只有保留自己足夠的驕傲吧。
至少,我的生命不是隻有愛情,我的目的可以支撐我很好很好的活著。
我不指望張瀟會反思……但是,這是什麼。
我驚喘一聲,失去了重心,天旋地轉之間,整個人都被張瀟抗在了肩上。一顆淚,狠狠砸在地上,摔成無數瓣,沒有人看見這一場支離破碎。兩顆,三顆,一路上,淚珠碎了一路,像是要把委屈流盡。
其實原本不會哭的,只是這騰空面朝下的體位,天吶,讓眼眶怎麼攔這一場決堤。
張瀟直接把我帶到了臥室,很恨我扔在床上,不過床很柔軟我不會受傷,只是這顛簸的不受控制的感覺,真的很讓人失控,我大叫:“我要去書房整理賬單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