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胭心裡冷笑,面上卻裝出一副驚慌的樣子。
“你、你說什麼?你成為費家的女婿之後……還、還願意離開費舒雅,和我結婚?”
“當然!因為我愛你啊!”
倪胭說哭就哭,瞬間就落下淚來,又溫柔又懂事地說:“你有這個心就夠了,費家沒有那麼簡單,你一定要小心。我……捨不得你出意外。”
高子旭心裡一動,最近被那些網路上虐狗資訊激得閃爍過幾次的第六顆星,終於亮了起來。
倪胭很滿意。她又敷衍了高子旭幾句,抽回自己的手,藉口有事先離開。高子旭想要送她的時候。倪胭溫柔地說:“不,你工作要緊。我怎麼能再打擾你工作呢?”
向來用一副高高在上模樣對高子旭的倪胭突然溫柔起來,讓高子旭心神一蕩,頓時飄飄然起來。
倪胭轉身起來,戴上墨鏡。臉上裝出來的溫柔不見,只剩下冷漠。她走到衛生間洗手池旁,擠了很多洗手液反反複複地洗手。就連墨鏡都快要遮不住她臉上的嫌惡之色。
被高子旭握過的右手被她洗得有些發紅了,她才舒了口氣。她烘幹手上的水漬,轉身走出衛生間。
費朗懶懶散散地靠在牆壁上,這次他沒吃泡泡糖,而是嘴裡塞了一根棒棒糖。
棒棒糖仍舊被他含在嘴裡,他吐字不是十分清楚地說:“你不想被我糾纏了,想擺脫我,嗯?”
倪胭沉默了一瞬,唇畔一點一點笑開。她摘下墨鏡,從容地走到費朗面前,微笑著說:“哥,你出息啦。這次沒炸毛。”
說著,她伸長胳膊作勢想要揪一揪費朗的毛。可惜費朗是寸頭,頭發實在太短。她不太高興地說:“這毛太短了,揪都揪不起來。”
費朗把嘴裡的棒棒糖從左腮挪到右腮,痞笑著說:“我身上別的地方毛長。”
縱使老司機如倪胭,也不由怔住。
盯著費朗那雙戲謔調戲的眼睛,倪胭慢慢嫵媚笑開,她將纖細的手腕搭在費朗的肩上,指腹輕輕撥動了一下他耳垂上的寬耳環,湊近他耳畔,低聲說:“哥哥,你再這樣,我可就忍不住要採陽補陰了。”
費朗笑笑,說:“之前我問安玲他們幾個怎麼對女人好,她們給我說了一大通,最後一條是要在床上滿足她。”
倪胭趴在他的肩上吃吃地笑,說:“我記得哥哥附近有一處公寓?”
“等著,我去開車。”費朗把依偎在他肩上的倪胭擺正,大步往外走,順手將吃了一半的棒棒糖準確無誤地丟進遠處的垃圾桶。
這個商場的底車場有點遠,需要繞一圈才能到正門前。倪胭散步一樣閑散地往外走,剛剛走到大廳,與一個女人擦肩而過,女人叫住她。
“羅嫣然?”
倪胭停下來,轉過頭,手指捏著墨鏡往上推了推,打量面前的女人。女人一身白色的西裝,幹練從容。這個女人應該不年輕了,但是許是因為保養得太好,一時之間看不出來年紀。
“我們認識?”倪胭問。
“羅文華的女兒?而且勾引我兒子的那個女人?”鐘傲雲嘴角勾起一抹疏離的笑。這種女人,一看就是經歷了大風大浪,對待一切人事都能從容處理,不動怒,不失身份。
倪胭“唔”了一聲,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鐘傲雲,說:“是,我是羅文華的女兒。不過你兒子是哪位?抱歉唔,我勾引過的男人有點多。”
鐘傲雲收起嘴角疏離的笑,眯起眼睛盯著眼前的倪胭。看來她不應該小看這樣一個剛二十出頭的女人,這個羅嫣然比她想象得有趣。
倪胭又笑著說:“我開玩笑的,我知道你是誰。誰能不認識大名鼎鼎的鐘總?”
倪胭踩著高跟鞋一步步走到鐘傲雲面前,微笑著說:“鐘總,咱們來做個交易吧。”
“你?”鐘傲雲看著倪胭的目光有略微的輕視。當然,良好的教養讓她將這種輕視掩藏,只剩一種得體的疏離。
“小姑娘,我不覺得你那裡有我感興趣的資本。”
倪胭狡猾地勾起嘴角,說:“鐘總對沐哥的健康感興趣嗎?如果這世上有誰能醫好他的身體,那個人只可能是我。”
鐘傲雲頓時臉色大變。她勉強將臉上的震驚收起來,用一種剋制出來的平靜語氣問:“羅小姐的話是什麼意思?”
“鐘總,這麼多年對著一個人老珠黃又沒出息的男人不夠嗎?換個男人玩吧。”倪胭戴上墨鏡,優雅轉身。
她從大廳大理石牆面上早就看見了費朗停在大門外的寶藍色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