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上行的臉色，已經變得很冷。
他是第一次聽見上考說這樣的話。他也知道以前還是孩童的上考很喜歡程歡言，可上考那時只是將程歡言當成姐姐。他不知道後來上考的心智恢復正常之後，就真的希望上了她。
那麼，就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了？
可是這些話為什麼他在離國之前不說，為什麼在花莊時不說，卻要在他和程歡言結婚時來說？
陸上行也突然覺得很憤怒，他能容忍上考在其他事上任性妄為，卻不容忍他在程歡言這件事上亂來。於是，他的臉色又沉了一分：
“陸上考，你現在來說這件事是沒有用的。我已經和程歡言結婚了，她現在是你的大嫂。——就算我和程歡言還沒有結婚的時候，說這些也沒有用，我和程歡言是不可能不在一起的。她、永遠不可能會和你在一起。”
“是嗎？”陸上考又笑了一下，“可是哥，你一生都太聰明，太能幹，你從小到大，都是父母眼中的繼承者，是其他人眼中的不能超越的優秀，你什麼都有過。而我呢，我從小一直長到二十五歲，都只是一個智商不超過六歲的傻子，我的大部分最好的歲月，都裝在一個傻子的軀殼裡。我差不多什麼都沒得到。”
“而現在，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只想要一個女孩，而她恰恰又是你喜歡的人。所以我想問，哥，你可以把程歡言讓給我嗎？我不要公司，不要我們家的家產，不要其他一切，我只要程歡言。可以嗎？哥。”
他的前面一段話，說的的確是事實。他到目前人生的大部分時間，都是以一個腦子不開化的兒童的方式度過的，他真的失去了很多很多。
許多人都知道陸家二子的情況，對於上考的遭遇，也不免唏噓。
陸上考也對這個弟弟相當愛護疼惜。可是，在程歡言這件事上，他沒有讓步的半點餘地。
他輕輕搖頭：“不可能。”
陸上考的眼，死死地看著他。
陸上行又加了一句：“程歡言是一個人，是我的妻子，沒有什麼好讓的。”他的手，緊緊地握著程歡言的手。
這一幕落在陸上考看來，似乎辣辣地刺痛了他的眼。他喃喃地問：“哥，在你的眼裡，是不是程歡言比我更重要？你喜歡她更多於喜歡我？”
陸上行聽他語聲裡有一分哀愁，想到已逝的父母，剛剛硬硬起來的心便放柔軟了一些：“上考，程歡言是我的妻子，你是我兄弟，你們對於我來說……一樣重要。”
一樣重要。
這樣的話，程歡言似曾相識，她以前好像也說過。
她想起來了，那是很久以前，她也說過陸上行和焦恩揚對她來說一樣重要。因為，這樣的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嘛。
陸上考仍然看著他哥，好一會兒，反問：“真的？”
陸上行很篤定地點了一下頭：“真的。”
又是默然。然後，陸上考也點了點頭：“很好，我今天回來，就只是想跟你確定一下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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