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裙裝和面板之間，本來就沒有其他東西，現在放了一個墊枕進去，直接挨著面板，那種感覺其實很糟糕。
再加上軟枕位於小腹側下方，大腿上側。一個人這個地方大大地鼓起來，看起來特別怪。
還被兩個工作人員在穿著的裙子上打氣，這一切因素加起來，說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沈棠靜只覺得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羞辱，而且是自己不得不接受的羞辱。她有些呆滯地站在那裡，雙手再也不敢去抓裙子，卻捏得更緊。
有些花的視線裡，眼角餘光處卻見程歡言站在那裡，看著幾個工作人員的動作，面色沉穩而篤定。
為什麼擁有過那麼高地位的自己，現在卻被一個資格比自己低很多的人給比下去了？
她不想接受。
在這種極端難受的心理裡，裙子上的褶皺終於被燙平了。
前面的模特已經出場了一大批，不管是什麼資歷的模特，都用自己最專業的素質走了這場秀。相形之下，雖然沒有任何人來指責沈棠靜，她卻覺出自己在專業上的不可否認的不足。
最後終於輪到她時，她也吸了一口氣，提著裙子走了出去。
大皇宮秀場今夜很美。
沈棠靜雖然要目光平視地看出去，卻也大概知道旁邊第一排觀眾席上是些什麼人。
這些人中有名媛名流，影視明星，達官顯貴的夫人小姐。以前，她們都是她沈棠靜的客人，來參加釋出會也是參加她沈棠靜的釋出會。
雖然很多人是衝著希諾品牌和陸上行的面子來的，但，那時候的她畢竟還是整場秀的主角。
而現在，程歡言成了主角。
滿場的嘉賓看著她時仍然很認真，或者臉上帶著笑，這些笑容卻是給程歡言的。
從她們的反應來看，嘉賓們對程歡言這一季的設計似乎特別滿意，比對自己以前的設計都滿意多了。
沈棠靜在複雜而低落的情緒裡走完了一遍，表面上作為一個模特情緒當然不能低落，所以她的表情有些硬。
等所有的秀款展示完，創意設計總監程歡言出現在所有觀眾面前。
所有的嘉賓起立，鼓掌，致意，經久不息，是在感謝設計總監帶給他們今晚的視覺盛宴。
不是每一個設計總監都能帶來高水準很美的釋出，但這一次程歡言做到了。
她原本只是一個工作不太久的設計師，能獨挑大樑完成這次工作，跟她內心對這個職業和這個行業近於天道般的赤誠有關。
她從來不驕不躁，亦不卑不亢。
把所有勾心鬥角的精力全部用於工作本身。
這是她的傻氣之處，也是她的可取之處。
她的作品才會像她本人一樣渾然天成，美如天工。
歡言向所有為自己鼓掌的人微笑致意，她從不因為自己太年輕而不能接受這麼大的讚美。
她知道自己必須接受讚美甚至溢美，將其轉化為接下來更努力走心的動力。
而嘉賓眼中的程歡言，站在那裡清新雅緻如一枝春風中搖曳的櫻花，她本人就那麼美，養眼怡心，她的美貌絕不遜色於她的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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