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靜看著程歡言的眼裡，埋藏著一種很幽暗的東西。
她自然也和其他老資格的模特想的一樣，就是自己曾經是這個品牌的女裝設計部總監，現在卻換成了程歡言，這個資歷比自己淺很多的“新人”。
那些老模特或許或多或少也都知道些程歡言和陸上行之間的事，還包括自己的事。所以那些人看她時，目光裡有一點憐憫之感。
其實沒有人想被別人同情，那樣只證明你是弱者，你被別人踩在了腳下，被別人打敗了。
一向心高氣傲的沈棠靜，怎麼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但程歡言看見她時，只有那麼一瞬的疑惑，立即就變得神色如常。櫻花般的臉龐上是一如既往清妍的笑意：“沈小姐，好久不見。”
她不會再叫她沈總監，所以改口叫成了沈小姐。
沈棠靜倒是微怔了一下，她也有些瞭解程歡言。程歡言雖然資歷尚淺，出生背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她有一個很大的優點，就是心態很穩。
就算是面對陸上行，程歡言的心態也和別的女人不一樣，這也是她曾經花費那麼大的心力想要將歡言擠走而未達成的其中一個原因。
沈棠靜也微微一笑：“程小姐，好久不見。”
她也叫她程小姐，而不是程總監。雖然程歡言現在已是總監，可沈棠靜的心理上過不去，不願意就此承認。如果嘴上直接叫對方總監，就相當於再一次承認，她被程歡言打敗了，被程歡言搶去了設計總監的位子，還被程歡言搶走了陸上行。
沈棠靜的心，帶著疼痛輕輕地縮了一下。
她後面同時跟進來的一個人，是也好久不見的伍迦倫。
伍迦倫見到程歡言時，倒是真的很熱情，招呼：“嗨，歡言美女。”
這是他從最開始認識程歡言時的一個叫法。
歡言被他逗得笑容更大了，伸出手去和他握手：“你好，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漂亮。”伍迦倫用的是一如既然往吊兒郎當的口吻。
程歡言並不擅於跟人在言語上對槓，只哈哈地笑了一下。她的嗓音本來比較特別，磁性煙嗓中帶著一絲清婉，哈哈笑起來的時候就更特別了。
伍迦倫又加了一句：“你的聲音也還是這麼好聽。”
程歡言：“……”不想跟他多說這些沒營養的話。
沈棠靜雖然表面平靜，心裡卻又長了一根刺。
她自從從希諾女裝設計總監的位子離開後，心情低落到了極點。按照她一慣的做法，當她心裡受不了的時候，就會找伍迦倫。
而伍迦倫每次都會拋開一切事情，去安慰她。伍迦倫知道她是因為陸上行才難過，而陸上行是他最好的哥們兒，他卻並不在乎這一點。也許，他在故作浪蕩的時光裡，等啊等啊，就是為了等到沈棠靜徹底地從陸上行身邊離開，這樣他就能真正地牽住她的手。
在伍迦倫的撫慰之下，沈棠靜才慢慢從傷痛裡走了出來。
而現在，剛一見到程歡言，伍迦倫就當著她的面誇程歡言。雖然也知道伍迦倫只是以普通朋友的角度在跟程歡言說笑，沈棠靜心裡還是不舒服。
這個程歡言，為什麼每次都能得到別人的熱情和善意？尤其還是對她來說最重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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