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記得餘道人曾經說過,那個和太陽系行星模型沒什麼兩樣的‘九璽封龍大陣’是上界神人傳授給幽冥教主的,他當時就好奇這個上界神人是個什麼東西。
現在又從張道衝的嘴裡聽到了神啟這兩個字,左丘實在覺得匪夷所思。
仙道修士在某種程度上和西方的法師是很相似的,法師追求真理,少有信仰神靈的,而道門修士敬天尊地,獨求大道,追求的都是身心的絕對自由。
左丘雖然也崇敬三清道祖,祭拜道門祖師,但左丘是把他們當做道途之上的前輩,是可以學習的榜樣,是激勵自己前行的動力,絕不是把他們當做神靈一樣供奉。
如果一個修士連自己的心靈都掌控不了,還要在心中供奉起一尊神靈,那這個修士是絕不可能走得長遠。
至少在左丘的認識範圍內是這樣的,更何況幽冥教主還是行事偏激,思想極端,毀佛罵儒,以顛覆倫理為樂的魔道修士。
說幽冥教主是神靈信徒,頗有點老虎吃素的感覺。
“真人的意思是幽冥教主……”左丘說話時很猶豫,
“本座什麼意思都沒有。”張道衝矢口否認,臉上泛起一絲古怪的笑容,意味不明,轉而說起幽冥教的歷史來:
“四十多年前幽冥教主以幽冥為號,在修行界剛剛闖出一點名頭便成立了幽冥教,當時沒人在乎這個兒戲一般的魔道小派,可是誰也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末流小門派竟然在短短三五年間降服收納了一大批魔、鬼兩道的好手,到現在已經成了想要覆滅天下的第一大魔教。”
“因此各門各派都錯過了在幽冥教內安插臥底的最好時機,我們在幽冥教內部根本沒有暗子,很多訊息其實都是捕風捉影,訊息的真實性和可靠性是沒有半點保障的,所以那個神啟你們記在心中就行了,不要過於深究,沒準就是幽冥教放出來的迷霧。”
左丘表面上恭敬地答應下來,心裡卻半點不信張道衝的解釋。
單就張道衝說各宗各派在幽冥教內部沒有情報渠道,左丘便覺得他是把自己當傻子了。
如果張道衝在幽冥教內部沒有情報來源,他是憑什麼早在幾年前就知道了幽冥教的計劃,又是怎麼知道這神啟之事的?
而且張道衝說出神啟之事絕對是別有用心的,雖然左丘想不出他的目的何在,但是左丘還是把這件事牢牢記在心中。
張道衝看著陷入沉思的左丘,眼中探究之色一閃而過,眼前的這個小道士身上有太多的謎團,不弄清楚他心裡實在有些不安。
自從上次在時間長河中沒有找到左丘的真實來歷,他前思後想得出了一個推論,即左丘身後一定有高人幫他遮掩天機,而且這個高人的易道、數算水準一定高過他張真人,不然以他的水準即便是幽冥教主這樣的絕頂高手,他也能找到一些其入道前的人生片段,絕不可能分身盡毀也沒找到一點左丘的蛛絲馬跡。
而且他在第二次見到左丘時,就敏銳地察覺出左丘的魂魄中多了一點東西,一點說不清道不明卻又很奇特的……雜質,不,是金剛石,就像一堆煤炭中的金剛石一樣顯眼。
張道衝當時便認定這是左丘身後高人的手筆,雖然他不知道那位高人在做什麼,但顯然是對左丘很上心。
所以張道衝出於謹慎,才會送給左丘一套‘六丁六甲符’保命,不然左丘一個小小的煉氣修士就算來歷再神秘,死了也就死了,怎麼可能被張天師放在眼裡,他又不是什麼大善人。
而剛才張道衝說出只有他才知道的絕密訊息——幽冥教主的神啟,為的就是投石問路,試探左丘身後高人會作何反應。
因為張道衝以己度人,如果他是那位高人,他一定會用手段檢視左丘的一舉一動,就像他對一眉做的那些事一樣。
張道衝的心路歷程很複雜,也很有趣,可不得不說他思維很敏銳,行動很謹慎,雖然推斷的過程沒有一點靠譜的,但是結論卻意外的準確,左丘的身後的確有一位高人,而且是遠遠超出他想象的高人——‘代行者’戰團和‘大圖書館’戰團。
低頭沉思的左丘能清晰地感覺到,張道衝充滿審視之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他不明白為什麼張道衝突然對自己這麼感興趣了。
“敢問真人,除了我們三個,還有哪些同道前來除魔?”
左丘忽然抬起頭問道,他實在是被張道衝看到有些發毛,只能想辦法轉移張道衝的注意力。
張道衝目光閃動,想了想說道:“來的同道很多,主事者有全真道的許明煦許真人,靈隱寺主持圓覺大師,當然還有本座。”
他瞟了下一眉,“還有你們茅山掌門鶴右真人。”
一眉神色微動,沒有說話,反倒是四目的臉色有些難看,似乎對這位鶴右真人有些不滿,不過他只是哼哼了兩聲,也沒說什麼。
左丘回頭把這些都看在眼中,他不關心一眉師兄弟和鶴右真人的私人恩怨,但卻擔心這會不會造成其他不太好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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