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此前發生了勒令抄家全城搜查的事,可是一是打著捉拿刺客、為老城主報仇的旗號,眾人也都較為支援。二是畢竟抄家僅僅針對鉅富,城裡雖然富庶,但尋常小民還是居多。因此上,在這廣場上聚集的上萬百姓裡,倒是有一多半都是支援南宮翼的。
只見南宮翼向前一步,面色凝重地說道:“眾位父老鄉親,在下南宮翼,這廂有禮了。”
百姓們歡呼道:“城主大人!”
許多人在下面欣慰地稱讚道:“南宮翼公子年輕有為,懂得禮數,南宮逢大人有後啊!”
南宮翼繼續道:“今日咱們聚集在此處,是為了慶祝咱們水季度過的蘭紗節。雖然我父親南宮大人在水季中被賊寇殺害,本人還未曾找到兇手,但是習俗就是習俗,不可因此而廢。本人在此保證,定會找出兇手,為父報仇,請各位做個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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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掌聲雷動:“生子當如南宮公子,忠孝兩全吶!”
成群的百姓裡,混著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呸,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裡幹那種勾當。”
周圍的人紛紛側目,那年輕姑娘卻渾然不在乎,只是瞪著臺上的南宮翼。
身邊的人低聲道:“喂,莊姑娘,小聲些,咱們這次潛入城,還未找到上仙,莫要暴露了行蹤。”
這幾人,正是仙盟發來的救兵,深入常青城的小隊。他們幾人剛剛抵達此處,正好趕上城裡集會,守城力量絕大部分都被調進城中心廣場上維持秩序,因此這幾人才得以順利入城。
南宮煙嬌小的身子站在人群中被擋的嚴嚴實實,靠著鐵牛和老李推推搡搡,這才佔據了一個不錯的位置。她身上仍然帶著紫色的面紗,渾身散發著悲愴的氣息。她的眼中,死死地盯著高據城頭、殺害父親、搶奪城主大位的仇人。
也是她的義兄。
莊曼嘆息道:“在廣場上找了半天也沒見到,仙人哥哥究竟去哪了?”
城樓之上,南宮翼繼續慷慨陳詞:“我既繼承大位,當勵精圖治,造福一方。今日廢止綠葉幣,便是一件創舉!”
臺下百姓一片譁然,終於觸及到了所有人的核心疑問。
南宮翼輕搖摺扇,說道:“綠葉幣雖然精緻,但鑄造起來工藝複雜,極其困難,還要消耗大量的靈石,成本極高。自從三百年前常青城建城時鑄幣百萬,此後這些年裡的產量都不到當年的百分之一,到了近幾十年,鑄幣之外已經失傳。這綠葉幣雖然旁人難以仿造,可我們常青城自己也很難再鑄。失去了鑄幣權,我們就失去了對貿易市場的調控,貨幣完全由外面諸城的商人來操縱,這非但成了笑話,更很危險!”
正在所有人都在細細咀嚼這段話的時候,南宮翼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狠戾之色,彷彿下了決心:“從今日起,改綠葉幣為紙錢銀票,全城的綠葉幣全部熔入高爐,不再具有任何價值。”
“開爐!”
高爐下,已經早已有數百徭役工守著,南宮翼一聲令下,這些人便開始將一車又一車的綠葉幣倒入高爐底部,在常青城百姓的眼裡,這無異於將牛奶倒進江河,將錢倒入火坑。
南宮煙咬著嘴唇,極力剋制著自己。父親,還有以往數代常青城主積累下的基業,就這樣被這個人親手破壞!
就在這時,南宮煙的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你們,一會聽我指揮,不得有誤。”就在此時,身邊的莊曼和其他仙盟小分隊成員也驚喜地揚起了頭。
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早已跑遠,不是仙人還是誰?
南宮翼笑吟吟地站在城樓之上,看著下面的勞工為了自己隨口一句話,就要拼死拼活地在危險的高爐上辛苦勞作。這些人都是從城外荒野上買進來的奴隸,並非常青城的正式居民,官署也從來不將他們當人看。
忽然風聲一緊,一個身穿白袍、衣袂飄飄的身影凌空踏了幾步,飄然躍上了三丈多高的城樓。
南宮翼眉頭一皺,問道:“你是何人?”側頭道:“快點開爐!”
高爐那邊應道:“是!公子!”
只見那來人隨手一揮,一片綠葉激射而出,破空而去,竟如暗器一般銳利,“噗”地扎進了高爐之上那位勞工的手臂。勞工手臂一軟,從高爐上栽倒下來,摔在下面的架子上,好在沒有受傷。
來者淡淡道:“在下姓許,是個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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