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會為誰停留。
沒過幾天,張知茂的事兒漸漸平息了。
又過了不久,張知勁帶著同族兄弟們回來了。
劉二女馬上準備了好酒好菜招待張知勁,夜裡夫妻兩人如何恩愛自不必多說。
次日,張知勁先後去拜見了各房長輩,晚上又聽劉二女仔細的把他不在家時的日常說了一遍。
“辛苦了!”
劉二女有些不好意思,她這人臉皮薄,經不起人誇。
“哪裡!我在家裡有吃有喝的,又有人伺候,睡得還是暖炕,你在外面才苦呢。”
張知勁早就習慣了,也就是娶妻之後他才過上了正常人的日子。
“男人吃苦不是應該?要不然怎麼養家餬口?別看我是個男的,可我知道家裡的瑣事才最累人。”
夫妻兩人說了一番暖心話,張知勁這才說起正事,他先肯定了劉二女:“你讓人去縣城報信這事做的對!
不管咋說,咱們和大伯父最近,他如今是族長,且不在族裡,咱們就得幫他看著點族裡,做好他的眼睛這才是正經。”
聞言,劉二女心裡很高興,但是嘴上卻道:“哪裡是我做的對,要不是牛嬤嬤提點,我哪裡會想那麼多。”
張知勁搖頭。
“那你也得記頭功。”
他教劉二女:“你是主子,不管誰給出的主意,正經做主的還是你。
至於下人,給你出主意、差缺補漏是本分。做的好,咱們也別虧待了。做的差,該說就說,該罰就罰,這時候千萬不要顧什麼臉面,要不然這家裡哪有什麼規矩。”
待劉二女仔細的消化了他的用意,張知勁話音一轉:
“只是——伯書那裡,日後你怕是得少去了。”
一聽這話,劉二女頓時急了:“這是怎麼了,可是誰說了啥?好好的說伯書幹啥?”
她猛的盯著張知勁:
“你可是後悔了……”
張知勁打斷她的話,一臉嚴肅。
“咱們夫妻多年,難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何必說些傷人的話?”
聞言,劉二女悔的恨不得咬掉舌頭,吶吶無言。
張知勁也沒追著不放,只反問:
“你真覺得好好的?別的不說,你想想三伯孃剛回家時什麼模樣,如今又是什麼情形?”
又不是七老八十,劉二女怎麼不記得?
當時張家善帶著妻子、老丈人回了家鄉時,陳家早就落魄了,三人也滿面風霜,可一來人家來自大地方,自有一股大地方看不起窮鄉僻壤的傲氣。二來陳家做買賣起家,比他們鄉下人見得世面多。因此,人家在他們這些村婦面前是大氣從容的,是富貴逼人的。
可後來呢……
張知勁看著劉二女的眼睛,沉重的道:
“伯書是你心中的痛,可也是三伯孃一輩子的魔障。”
年少時作為絕戶家的女兒,年長後相繼夭折了幾個孩子,張陳氏心中承受的痛苦絕對超出旁人的想象。
所以,獨佔作為承載著她所有希望的寄託的張伯書跟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差不多了。
若說劉二女沒有觸動心絃那是假的,但她心裡也憋著氣呢,便不想立時做出承諾:
“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