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劉二女好脾氣的再次確定。
要說起來要是別人先來問話,劉二女還不定怎麼吞吞吐吐著說不上來。幸虧先來了張裴氏,她是經常往來的,彼此間混熟了,如此自然趁機輕易自在的把話補充了:
“只要歲數夠,全都能去。只是……”
兩人一個仔細說,一個認真聽,正自興頭著,又有人來了。
——都是親戚朋友,又都不傻,張裴氏能想到的,其他人快慢一步也能想到。
這不前後腳就趕來了。
看來今兒的早飯註定是吃不好了!
劉二女暗自嘆息。
又有本家來了,還都是長輩。
劉二女只得放下飯碗去迎。
“二女啊,咱族裡要建學堂的事是不是真的?”
彷彿鸚鵡學舌,每來一個人第一句話必問這一句話。
“是真的!”
肯定完後,劉二女只得從頭說了一回又一回。
因為眾人都很著急,自然也就沒端茶倒水的待客的功夫,當然劉二女吃剩下的碗筷也就沒功夫收拾,還明晃晃的擺在炕桌上。
“咣噹——嘭”
忽然響起的一聲物體落地的聲音把劉二女的話打斷了。
眾人皆嚇了一大跳。
劉二女定睛一看,卻見本來放在炕桌上的碗掉在了地上。
難為離地這麼高,它竟也沒碎,還骨碌碌的轉著圈呢。
看著那個遭了大難卻沒粉身碎骨只是歪著身子躺在地上完好無損的青花白底碗,其他人也不約而同地住口了,屋裡立時安靜了下來。
一時鴉雀無聲。
闖了禍的桂花嬸尷尬了,她急得臉都紅了。
認真論起來,她是這群人裡唯一的外人,與張家本沒有任何血緣親情關係。
但一來她婆家就住在這附近。
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眾人每日抬頭不見低頭見,也沒誰好意思出頭當壞人攆她走。
二來她還有另一層身份:誰都知道五房張楊氏和她是對事之人。
雖說劉二女再嫁了,張伯書也過繼了,但張楊氏的身份到底在哪兒擺著呢。
狐假虎威一番,倒也頗能糊弄住人。
如此種種顧忌,加上她再臉皮厚點,可不是趁機留下了?
不過人是留下來了,可不管是身份還是輩分,大炕上卻沒她坐的地兒。
偏偏劉二女得了便宜,眾人為了方便,仍然讓她坐在了炕上。
偏偏又遇上桂花嬸怕坐的遠了把話聽差、聽漏了,繼而誤了子孫後代的大事,是以乾脆站著,還越站越離炕邊越近。
然後,也不知是她沒站穩,還是被誰推了,結果……
一般人遇到了這種尷尬事怎麼辦?
臉皮厚點的道個歉繼續留著,臉皮薄的恐怕顧不得陪個罪就匆匆離去。但不管怎樣,道歉是必須的。
畢竟差點打了人家的碗。
——這年月,普通老百姓日子不好過,就是一個普通的粗瓷大碗那也是家產之一,分家時也是要寫在分家文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