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農郡今年還不如河南尹,畢竟河南尹還有半個郡收成不錯,而弘農郡全郡招災,哪怕是夏收剛過,卻已經開始餓死人了,這讓張濟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說實在話,張濟有些倒黴,和河南尹一樣,弘農郡也被董卓結掠過,根本就沒有恢復元氣,接連又是兩年大災,今年尤為嚴重,很多人家直接絕產,從春天到現在,也不過只下了一場雨而已,如果這樣下去,那麼秋收都是奢望了.
張濟想要求援,根本上是為了兩萬大軍,如果沒有糧食沒有餉錢,遲早軍心渙散.
但是如今董卓死了,李傕和樊稠、郭汜相互攻擊,甚至於包括段煨、王方、李蒙等人,也只有他和霸陵的徐榮,勉強沒有被裹挾進去,但是隨著糧食得不到補給,只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揉了揉眉頭,劉悅有些煩躁,誠然陳留郡今年收穫很好,但是偏偏今年泰山郡和汝陽郡都是大旱,劉悅手中的糧食也不富足,如果真的收編張濟,弘農郡又是一個大問題.
張濟原本就和劉悅親近,如今董卓死了,西涼軍四分五裂,張濟失去了靠山,如今自己又養活不了自己,必然要找一個靠山,那麼劉悅無疑是張濟最好的選擇.
之所以如此確定,那是因為張濟也是無法可選,他本不擅長治理,弘農郡在他手中亂作一團,張濟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心中亂七八糟的想著,劉悅點了點頭,長長地吐了口氣:“我知道了,等進了弘農郡,我就和張濟見一面,只是不好應付呀-”
賈逵也是苦笑,也知道劉悅在擔心什麼,只是此事一個河南尹就讓賈逵用盡了心思,根本無法兼顧弘農郡了.
“對了,袁紹的情況可知道?”劉悅不願意多說張濟的話,畢竟他和賈逵都尷尬.
說到袁紹,賈逵倒是來了興趣,袁紹走上黨去的長安,賈逵便派人打探過,如今剛過了壺關,走的並不算快,不單單是袁紹,就連公孫瓚都到了幷州和冀州的邊界處.
“將軍,您大可等袁紹過去之後,到時候兵發上黨,將袁紹和公孫瓚堵在京兆尹-”賈逵吐了口氣,眼中炸開了一道精光,神情閃爍.
堵住袁紹和公孫瓚,結果差不多,都是想從司隸解決問題,所以無論是劉悅還是袁紹或者是公孫瓚,都只帶著騎兵精銳,差不多都維持在一萬精兵左右,這是最適合長途奔襲的兵力.
袁紹出冀州,還多帶了五千步卒,不過卻都留在了壺關,這是在給自己留後路,五千兵馬差不多能守得住壺關,而且袁紹帶足了糧食,除非是有人有多少兵馬,否則僅憑萬人兵馬並不足持.
壺關乃是要衝地形,如果不是原本的壺關守將王碩本事袁家故吏,袁紹藥箱進駐壺關可不容易.
壺關城北有百穀山,南有雙龍山,兩山夾峙,中間空斷,山形似壺,且以壺口為關,所以為壺關,僅憑這句話就能說明壺關的地勢要衝,只要守住壺關,縱然是十萬大軍也休想進上黨,想要過去,就必須從太原郡走.
所以公孫瓚走的是太原郡,算起來反倒是劉悅的速度最快了,如今已經到了雒陽,離著長安最近了.
聽了賈逵的話,劉悅笑了笑,眼眉一挑:“梁道你想多了,這一次我可不想給人話柄,我不但要挺進長安,而且要進攻長安,否則怎麼給袁紹和公孫瓚機會-”
啊了一聲,賈逵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壓低了聲音:“將軍是想在長安埋伏?”
“不錯,我不但想要在長安埋伏,還想著將袁紹打為叛逆,聯合公孫瓚將袁紹留在長安外-”劉悅緩緩地吐了口氣,神色變得古怪起來:“袁紹自以為得計,可以拖延下去,我不過是將計就計,不但要留下他,還要給他扣一個逆賊的帽子.”
一瞬間賈逵好像明白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將軍聯絡了天子?”
“獻帝不年少了,也可以執掌朝廷了,這是他的機會,不怕他不配合.”劉悅說的輕巧,但是話裡話外,卻總是透著一種詭異,袁紹這一次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賈逵嘴唇蠕動了幾下,但是卻最終不敢再問下去,因為他知道劉悅絕對不是真心讓獻帝掌權的,這背後肯定是有交易,有些事情知道了越多卻未必有好處.
賈逵的沉默,讓劉悅也鬆了口氣,有些事情做了就做了,但是說起來卻不一定好聽.
一時間兩人也沒有再多的話可說,賈逵心思更多,便沒有了說下去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