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徒,如今皇姐大婚在即,這時候算計劉悅,讓我皇姐如何自處——”劉協自然要找一些理由,總不可能實話實說。
王允心中冷笑,但是臉上卻是一副急怒的樣子:“陛下,國事為重,劉悅此人如果繼續容他發展下去,甚至可能動搖國之根本,此人留不得呀,還望陛下三思,王匡王太守所慮果真如此——”
說著,好像忽然發現了小黃門伸著脖子一樣,話音一頓,忽然憤怒的吼了一嗓子:“看什麼,王太守的信豈是你們這些宦官能看的,還不退下。”
王匡的信當然不怕看,通篇就是為了算計劉悅,就算是董卓看了也不會有什麼不滿的,剛才王允怎麼會看不見小黃門偷看,但是王允就是讓他們看明白,免得董卓胡思亂想,此時忽然發作,趨勢要給自己爭取一點時間,可以和劉協單獨說話。
劉協嚯的回頭,如何不知道這些小黃門之中就有董卓的奸細,只是人在屋簷下,劉協也無可奈何,但是王允給了他發揮的機會,惱怒之餘,抓起桌上的硯臺就狠狠地朝一個小黃門砸去:“都給我滾下去——”
小黃門見劉協生氣了,也不敢太過於刺激他,畢竟劉協要殺他們,其實不難的,哪怕是有董卓,可是董卓會在意他們這些小黃門的命嗎?
也不敢多說,幾個小黃門不管是誰的人,都匆匆的退了下去,陛下發怒了,再留襲來就是找不自在了,整個大殿之中便只剩下了劉協和王允。
“王司徒有話直說。”劉協知道王允還有別的話,剛才借題發揮他不是不明白,只是話音落下,忽然有抬高了聲音:“皇姐與我情同手足,我更願意皇姐能過得幸福美滿,劉悅他——”
王允心中暗歎,劉協小小年紀就已經有這般心機了,將來長大了那還得了.
"陛下,國事為重-"王允高聲應付著,但是話音落下,王允卻又忽然壓低了聲音:"陛下,如果能在雒陽困住劉悅,可未必要殺死,如果抓了劉悅,就可以利用新軍-"
話不需要說的太多,劉協已經明白了王允的打算,心念轉動之際,劉協舔了舔嘴唇高聲道:"王司徒,不管如何,如今劉悅劉將軍還沒有任何意圖,你現在就要定他的罪,是不是言之過早了."
話音落下,劉協吐了口氣:"劉悅人精一個他會上當嗎?如果這一次失手,我反而更加被動,甚至可能會葬送皇姐的幸福,我不擔心沒有機會,而是那個王匡怎麼可能是劉悅的對手."
這才是劉協的擔心,如果真的能控制劉悅,劉協怎麼可能會不動心,但是劉悅是什麼人,當初在長安人人喊打的情況下,劉悅依舊能脫身,此人的手段可見一斑.
王匡此人略有名聲,但是據聞手段一般,而且有些迂腐,這種人要和劉悅鬥智鬥勇,劉協還真的不抱一點希望.
劉協的話讓王允也是一呆,一下子怔住了,對於王匡他了解不多,但是略有些瞭解,此人要和劉悅鬥智鬥勇,勝算還真的不大,要算計劉悅絕不是那麼簡單的.
王允有些沉默,半晌才吁了口氣:"陛下,只要您一道旨意,以長公主大婚要告慰先祖為由,特別是長公主要向先帝和長公主的母親竇貴妃禱告,劉悅怎麼能不來,好歹劉悅也要臉面面對天下英雄-"
劉協每天有擰了起來,心中遲疑著,他知道這麼做的話,劉悅還真的必須到,但是到了雒陽又能如何,就一定能困住劉悅,就一定能抓住劉悅嗎?
劉悅手下從來都不缺死士,一句話就可以為劉悅赴死,劉悅會不帶兵前來,最少劉協不相信劉悅會那麼大意.
"先帝陵可做埋伏."王允壓低了聲音,將頭伏在地上,要在先帝陵大動干戈,這可是大不敬.
劉協臉色一變,嚯的望向王允,嘴唇蠕動,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又聽見王允高聲道:"陛下,國事為重,長公主素來知曉國事,想必-"
這些話都是說給小黃們聽的,但是抓住劉悅和殺死劉悅卻是兩個概念,所以要明著和暗著說,劉悅的生死就是分水嶺.
"王司徒,你容我考慮一下,畢竟事關重大,就算是動手,要考慮的也要周全,否則還不如不動手."劉協嘆了口氣,究竟心中不是沒有想法.
如果按照王允所說的那樣,那麼還真的有可能成功,但是卻不能讓王匡動手.
王允知道劉協心動了,也就會不在多說,跪倒在地上,只是恭聲道:"陛下三思,臣無私心,國事為重-"
這話落下,王允才算是告退離去,留下劉協一個人發呆,心裡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