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劉將軍看重——”賈逵站了起來,深深地朝劉悅鞠了一躬,只是這話音落下,卻又變成了一聲嘆息:“劉將軍,不敢有瞞,賈某已經有官身了,這一次只是去訪友,回來就要去澠池上任。”
楞了一下神,劉悅有些苦澀,嘿了一聲:“那可真是可惜了。”
或許是感覺到了劉悅的遺憾,賈逵遲疑了一下,一會才吐了口氣:“其實我也還要去長安探望我的姑母,到時候會去參加一場詩會,不知道劉將軍到時候可肯賞臉,我也好介紹幾位朋友給將軍。”
本想想著拒絕,只是話到嘴邊,卻忽然打住了,又想到賈逵之才,自然是人以群分,他身邊自然也有不少有才之人,既然是如此,或許自己還能網羅一些人才,那麼這場詩會還真的要去。
“那好,不知道到時候怎麼聯絡賈先生?”劉悅抱了抱拳,雙眼明亮的看著賈逵。
“我姑母住在九柳衚衕,就在西早市那邊,一打聽就知道,姑母夫家姓霍,雖然不是什麼大家,但是也頗有些名望,你去了一打聽便知道,這詩會五月初五,將軍別忘了參加才是,到時候將軍也能好好的露一手。”賈逵微微一笑,將姑母的地址留了下來。
西早市九柳衚衕,劉悅點了點頭,這個應該不難找,用力的點了點頭:“那好,相逢即是有緣,到時候我去找賈先生,咱們好好喝幾杯——”
說到喝酒,劉悅倒是響起了什麼,嘿了一聲,朝親兵一擺手:“我的馬鞍上還有兩葫蘆好酒,你去給我拿一葫蘆來,相逢一場,也是誠心結交賈先生,只怕等上了岸就要各奔東西,我也無以為贈,只有自己釀的酒,便聊表一番情義,賈先生,切莫推辭。”
賈逵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啊就被劉悅給堵住了,不過想想一葫蘆酒,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呵呵一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這說著話,親兵便將一葫蘆酒給取了過來,隨即劉悅遞給了賈逵,賈逵接過,隨手就掛在了腰間。
不片刻,船過黃河,眾人下了船,便到了分別的時候了。
船老大幫著劉悅等人牽馬,臉上始終笑容滿面,這一趟可是比得了他幾個月的收成,可以說是遇到了貴人了。
見賈逵步行,劉悅稍一遲疑,忽然拉住了賈逵:“賈先生,雖然不知道你去哪裡,但是此去長安還是路途遙遙,我這次出來身無長物,不過一匹馬卻還是拿的出來的,也免得徒步而行,萬一耽誤了時間。”
“這可使不得——”賈逵慌忙的想要推拒。
“什麼是不得的——”劉悅哈哈一陣大笑,牽過一匹馬,舔了舔嘴唇:“上了沙場嗎,我隨便殺他幾回,還能卻得了我的戰馬,況且朋友本就有互助的情義,除非是賈先生不將我當朋友。”
“這——”賈逵終究沒有劉悅放得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拍了拍賈逵的肩膀,劉悅也不多說,只是翻身上馬,朝著賈逵拱了拱手:“話不多說了,長安再見。”
說著,雙腿一夾馬腹,戰馬嘶鳴聲中,只留下劉悅一聲告辭,變隨著幾名親兵縱馬遠去。
“將軍一路保重。”賈逵高喊了一聲,知道自己欠了一個大人情,只是究竟還是沒有推拒,畢竟劉悅看得起他,他也不能不識抬舉,關鍵是賈逵的確需要一匹馬,這一點才讓他猶豫。
不說賈逵騎馬去訪友,劉悅和賈逵分開,卻始終放不下心思,說真的,劉悅總覺得賈逵這名字很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了,這個一路上想的分明。
隨著一路疾馳,天黑的時候,也快到了大陽城,也不知道怎麼的,劉悅好像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猛地眼珠子瞪圓了,懊悔的拍了拍腦門子:“嗨,我說怎麼聽著耳熟,沒想到還真的是個人物——”
此時終於想起了賈逵是何人,賈逵本名賈衢,字梁道,河東襄陵人,懂軍機曉吏治,在三國中不說赫赫有名,卻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錯過了。
回頭望望風陵渡的方向,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等到了長安,我是無論如何也要去拜訪的,賈先生,到時候可別拒絕我呀。”
悠悠的嘆了口氣,劉悅催動戰馬,便直奔著大陽城而去,等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這才趕到了大陽城外,只是此時的大陽城卻已經關上了城門。
“城上的官軍弟兄,可能通融則個,讓我等進城休息——”策馬城牆下,劉悅吆喝了一聲,也是見大陽城的守軍懈怠,話音落下,便捧著一個錢袋子,使勁搖晃,就聽見大錢撞擊的聲音。
自古財帛動人心,城上的守軍心動了,有人低聲商量著,沒片刻城門就開啟了,一個軍士喊了一聲:“快點進來吧,這可是看你們可憐,不忍讓你們露宿荒野,可不要亂說話——”
“那是當然,我們曉得,多謝軍爺了,不然在野外睡一晚,還不把我給折騰壞了。”將錢袋子丟給那軍士,劉悅這才策馬進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