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激烈的敲門聲,將楊匡從睡夢中驚醒了,雙眼都要睜不開,楊匡有些煩躁的喝了一聲:“誰呀?催死呢?這大半夜的出啥事了?”
雖然不甘,不過楊匡還是一邊穿衣服一邊爬了起來,新軍軍紀森嚴,自然也影響到了各城的官吏,更何況小黃的人,楊匡可不敢磨嘰,否則到時候出了事,劉悅能摘了他的腦袋,他可從來不認為劉悅真的後太在意他。
“揚縣尉,這麼早就睡了?”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讓楊匡呆愣了一下,隨即就反應了過來,這是劉悅來了。
心中一個激靈,困勁一下子就過去了,三下五除二的就將衣服套在身上,勉強收拾著,人已經將門開啟了,就看見劉悅和典韋就站在屋門口,而且劉悅的臉色可著實不好看。
“將——將軍——”楊匡哈下了腰,心中七上八下的,拼命地琢磨著自己是不是有啥事。
這大半夜的,劉悅帶著人會忽然來砸門,也難怪楊匡這麼想。
被劉悅逼視著,楊匡越發的不安,只是卻哪裡想得出來什麼,心中忐忑,片刻間後心便已經溼了,恐懼在心中蔓延——
“我聽說劉駿去了賭坊?”劉悅沒有多說,也沒有指責楊匡,甚至說話有種風輕雲淡的平靜。
心中一哆嗦,楊匡終於知道劉悅為何而來了,其一是劉悅下令治下不許有賭場,對於賭博者一切從重,其二自然不是關心劉駿和那位老爺子,只怕是想著收拾他們,當然第一個收拾的就是自己。
“將軍,賭坊這件事我曾經上報陳大人——”楊匡被嚇出了一腦袋冷汗,虧得當時沒有拿了楊老六的賄賂,反而多了一個心眼,將賭坊這件事告訴了陳宮,張志宇陳宮為什麼沒有下令那些賭坊,楊匡就不願意多想了。
喔了一聲,劉悅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如果是這樣的話,楊匡就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至於陳宮為什麼不產出這個毒瘤,絕對不會是因為收了賄賂。
要說別人貪錢劉悅還相信,但是陳宮不愛錢,與劉悅手下錢也花不了,可以說是劉悅手下第一人,以陳宮的精明,就算是真的需要錢,也不會去收楊老六那種人的賄賂。
“去將陳大人請過來。”劉悅吁了口氣,這種事當堂對質最好。
自然有人去請陳宮了,楊匡也就鬆了口氣,這件事和他關係不大,最多也就是治他一個督辦不利的罪名,罰點俸祿那都是小事。
不多時,同樣睡得迷迷糊糊的陳宮被硬拉了起來,給帶到了劉悅面前,看到楊匡還有這陣勢,讓陳宮都是一愣。
趕忙朝劉悅見禮,微微一躬身:“將軍,這是?”
“公臺,揚縣尉說賭坊的事情彙報給你了——”劉悅臉色放緩,卻沒有站起來,依舊坐在椅子上。
喔了一聲,陳宮反倒是笑了,左右看了看,朝著楊匡等人擺了擺手:“我有要事與將軍說,大家請後退幾步。”
眾人不敢多說什麼,也只有典韋寸步不退,就連親兵們都不得不退了十餘步,生怕聽到不該聽的東西。
見眾人遠去,陳宮笑容斂去,朝前走了兩步,站到劉悅身邊,忽然壓低了聲音:“將軍,劉駿早晚是一個禍害,不除會出大麻煩的,這將成為將軍的弱點,所以我要放縱他——”
啊了一聲,劉悅愣住了,嘿了一聲:“若讓人死亡必讓人瘋狂,公臺是這意思?”
聽了這話,陳宮用力的點了點頭:“不錯,不管是在造紙坊還是琉璃廠,不適合四控制不住他們,損失這點錢財不會傷筋動骨,甚至於劉駿和人打架,我都是完全偏向劉駿的,就是為了讓劉駿膽子越來越大,到時候劉悅一旦做了嚴重的事情,比如說欺凌婦女,或者是殺人放火——”
說到這陳宮沒有再說下去,悠悠的嘆了口氣:“將軍,有些事我做比你做更好,到時候我是鐵面無私,還能落下一個好名聲,而將軍你也是不能凌駕於律法之上,自然也會受到百姓的稱讚——”
陳宮就是陳宮,果然夠狠,劉悅吁了口氣,只是苦笑了起來:“無論如何這個賭坊不應該存在,也不能讓百姓為此蒙難——”
無奈的嘆了口氣,陳宮苦笑了起來,拱了拱手:“既然將軍如此說,那我也就知道啊該怎麼做了,正好借將軍的親兵一用。”
“還是我隨你去吧,有些事躲避未必會是好事,惡人我也不能光讓你們來做,是非功過留待後人評說吧。”劉悅緩緩地站了起來,臉色漸漸地變得凝重,伸手握拳輕輕地一揮:“若將來我死了,就給我一塊無字碑,我的是非功過,讓後人幫我書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又怎麼能拘泥在人情俗事之中。”
愣愣的看著劉悅,這番話讓陳宮震動,自己果然沒有選擇錯,劉悅這等心思天下少有,而且有擔當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