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嚴政就好像瘋了一樣,退後幾步,卻又是一刀不顧一切的劈來,嘴中還不忘了大喝一聲:“曹仁,給我受死,還我兄弟胳膊來——”
在這小黃城中,在劉悅帳下,嚴政身份本就有些尷尬,因為出身的問題與張遼陳宮等人總是隔著一些什麼,所以總是沒那麼親近,至於典韋雖然好爽,不過卻有些瞧不起嚴政,那是因為嚴政武藝不強,嚴政也是有自知之明,不敢太往前湊,所以算來算去,反倒是和楊虎關係最好。
楊虎出身窮苦人家,眼中沒有什麼身份之差,有的只是情義的區別,嚴政高待楊虎,楊虎也是全心全意的回報,兩人的交情在劉悅手下諸將之中,卻是最好的。
當然也是因為楊虎也是身份尷尬,要武藝沒武藝,要計謀沒計謀,又不懂得政務,也不擅長經營,除了和劉悅感情深厚,卻是身無長處,楊虎自己也知道,所以才只是一個屯將而已,卻總來沒抱怨過,甚至只是所在小黃這一畝三分地上,權當是給劉悅看家了。
可以說楊虎胸無大志,如今吃得好穿的暖,人人尊敬著,就連陳宮、程昱等人也是尊敬著他,手中又掌管著劉悅的生意,可以說大權在握,卻沒想過自己撈些好處,因為這是劉悅信得過他,他就不能愧對了這份信任。
正因為這種情況,楊虎和嚴政有各自不同的原因,卻關係最好,常常一起喝酒,也正是這些,楊虎才會不顧一切的來救嚴政,嚴政才會瘋魔一般。
嚴政這一瘋魔,曹仁壓力大增,不由得後退,眼見著身邊曹軍越少,不知不覺得幾步退到了城牆外的雲臺上——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再一次盪開了嚴政的長刀,曹仁掃了一眼不知生死的楊虎,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楊虎他知道,甚至曹操也知道,那是劉悅最親近的人,如今出現在了匠造營,那說明小黃城兵力進一步減少,曹操猜測的地道增兵卻是錯不了了,如今小黃城中肯定人不多了。
“退——”曹仁咬了咬牙,眼見匠造營怕是要攻不下來了,也就當機立斷,按照曹操額打算進行,那就是進攻小黃,一旦他撤退,那麼曹洪就會截斷地道,隨即曹操率軍進攻小黃,而他負責擋住張遼的騎兵。
隨著一聲令下,曹軍就好像潮水一樣,忽然撤了下去。
隨著曹軍撤走,城上的新軍將士才鬆了口氣,一時間有人跳上雲臺,用斧子榔頭開始砸毀這些雲臺,沒有了這些雲臺,曹軍根本攻不上來。
嚴政略作安排,一臉悲慼的三步快過兩步,便到了楊虎身邊,此時已經有軍士給楊虎止了血。
“虎子——”悲嗆的喊了一聲,嚴政單膝跪在楊虎身邊,看著一臉蠟黃的楊虎,不由得心中一酸:“你睜開眼看看哥哥,你讓哥哥於心何忍——”
嚴政是真心難過了,哪怕是久經沙場,此時卻眼睛泛酸,眼角也禁不住溼潤了:“你讓我怎麼和主公交代,你救了我,自己卻——”
“嚴哥——”正說著,楊虎忽然睜開了眼,看著一臉悲慼的嚴政嘿了一聲:“我還沒死呢——嘶——”
這一說話,不小心動了傷口,不由得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個勁的咧著嘴。
啊了一聲,嚴政先是一呆,隨即雙眼有了光彩,趕忙扶住楊虎,驚喜道:“虎子,你醒了——”
喘息了幾聲,楊虎才點了點頭,想要擠出一點笑容來,只是怎麼也笑不出來,反倒是和哭差不多:“嚴哥,死不了了,曹軍退了吧?”
“退了,眾兄弟用命,曹軍攻不上來,這一次曹軍最損失近兩千——”嚴政啐了一口,心中還有掩不住殺機。
聽到退了,楊虎鬆了口氣,勉強忍著疼痛,吁了口氣:“虧得陳大人想得周到,讓我過來支援,也虧的我來得巧,不然以後可就沒人請我喝酒了。”
強忍著心中的酸楚,嚴政知道這是楊虎故意寬慰他的話,不然以楊虎和劉悅的關係,有的是人願意請楊虎喝酒。
“虎子,等你好了,咱哥倆在好好的和他個不醉不歸。”嚴政用力的點了點頭,與其說答應了,不如說是一種承諾,是一種情義的體現。
啊了一聲,楊虎也點了點頭,長長的吐了口氣:“說好了,說話不算數可是小狗的——”
看得出來楊虎強打著精神,嚴政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彷彿用盡了力氣點了點頭,這才吩咐親兵:“將虎子送去我隔壁院子,讓郎中給我守著他,用最好的藥,另外派兩個弟兄照顧著點,有什麼情況立刻通知我。”
“諾——”親兵應了一聲,趕忙抬著楊虎走了,楊虎活著讓嚴政鬆了口氣,也不在憤怒,從新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