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走廊盡頭的1號審訊室裡,羅勇坐在阿豹的對面抽著煙,靜靜的看著他。
“能告訴我你的大名叫什麼嗎?”羅勇輕聲問道。
阿豹眼神銳利的看著羅勇,一言不發。
“所謂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你該不會連個大名都沒混上吧?”
羅勇繼續追問道。
不怪他有此一問,自從魏琦老婆向他舉報了阿豹之後,他便對這個阿豹展開了調查,可是奇怪的是,整個系統內部竟然沒有這個人的任何資訊!
就好似這個人壓根就不存在一般。
後來密捕了曹毅以後,才從曹毅口中得知一些阿豹的資訊,知道了這個阿豹時常躲藏在專家接待中心,幾次秘密蹲守之後,這才確認了阿豹的真實面容,算是掌握了這人的這第一手資料。
面對羅勇的激將,阿豹仍是不為所動。
羅勇見此,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可惜了,持槍拒捕敢和我們警察對射的人,原本還以為個漢子,結果倒是我高看你了,鬧了半天也還是個狗熊,枉費我特地過來親自審訊你,早知道是這樣,我根本都不會搭理你。”
搖著頭,一副大失所望的樣子,羅勇當即便將自己的本子一合,起身就要走。
“激將法對我根本就沒有用,不過,我還是可以告訴我的名字,我就叫阿豹!”
阿豹坐在老虎椅上一動不動,言語之中不帶有一絲感情。
此刻的他,早已經沒了往日的變態癲狂,如今的阿豹卻是表露出一種沉著冷靜。
羅勇聞言,隨後甩了一句:“你姓啊呀?”
“百家姓裡面有這個姓嗎?”
阿豹聞言,嘴角輕輕上揚,也不回答。
這傢伙難道是在耍我?
不大可能,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他知道自己肯定的跑不掉了,根本沒必要如此。
難道,他真的就叫阿豹?
羅勇猛的一下,好似想到了什麼。
在看向阿豹的眼神之中,多了一絲憐憫。
“明白了,感情你壓根就沒有名字,不知道阿豹這個名字,是誰給你取的呢?”羅勇問道。
“呃,這是一個好問題,這麼多年了你還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阿豹臉上的笑意更濃,看著羅勇說道:“小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幾歲,有幾個比我大的孩子欺負我,他們嘲笑我,還打我,我開始很害怕,可就在他們的拳頭落再我身上的時候,我發現,原來,他們的拳頭竟然如此的軟弱無力。”
“於是我就還手,他們怎麼打我,我就怎麼打回去,一雙手不夠用,我就用牙咬,從他們的身上咬下一塊塊肉來,從那以後他們每一個人都怕我,還叫我豹子,後來越來越多的人就都叫我阿豹。”
羅勇聞言,心中也是頗多唏噓。
關於阿豹的身份,羅勇心中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了。
之所以在系統裡面查不到阿豹的絲毫記錄,那是因為阿豹根本就是一個沒有身份的人。
這種人在東北古往今來一直都存在,而且還有不少,俗稱盲流子,就是沒有戶口的流民。
古時候,東北氣候寒冷地廣人稀,一直都是作為流放地,在清朝就有很多罪民,被流放到此,凍死餓死的不在少數。
等到了後來,山東連年大旱怒鬧出了饑荒,於是便有了轟轟烈烈的闖關東,無數山東人一路北上,來到了這邊肥沃的黑土地上繁衍生息。
而此時的他們便是流民,沒有身份。
到了此時,東北仍有一部分沒有戶口的盲流子,這些人要麼是早年間從某地逃難來的,老家的戶口直接就荒廢了。
要麼就是無親無故的孤兒,連爹媽都沒有,又怎麼會有戶口?
盲流子雖然沒有戶口,但是大都會有一個常住地,會有鄰居、好友,街道主任通常也對自己片區的盲流子有一定的瞭解,一旦出現了什麼刑事案件,往往街道主任瞭解的資訊就十分的重要了。
可是阿豹明顯是不屬於這類普通的盲流子。
他應該是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給收養了,一直都在為阿豹隱藏身份,其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一個沒有身份的人,做起很多見不得人的事,自然是要方便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