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疑團已經解開，剩下的時光，四目對視之間，沉默著享受空氣裡曖昧的氣氛。
淩彥看著應許的面頰，仔細看來，從五官輪廓上，和洛林將軍果然如出一轍，只是那些冷硬的線條都柔和下來。
想起洛林就難免想起最後的決戰經歷，想著想著，淩彥的表情突然有些扭曲。
應許立刻察覺了淩彥神色有異，關切地問：“怎麼了？”他生怕淩彥還留下什麼心結。
淩彥則慢悠悠地問道：“我昏過去之前，就是在星艦上的時候……你是不是偷親我了？”
淩彥總結了與應許撩與被撩的經驗，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佔據道德的高峰，落落大方，自信坦然。
相比之下，應許的表情管理雖然同樣到位，卻讓人明顯看出他的窘迫。“對啊，怎麼了？”
“沒怎麼。”淩彥悠悠地，意味深長地說，“只是想到已經沒記憶了，覺得很可惜。”他還特意咬重很可惜三個字。
應許明明耳朵和脖頸都紅透了，還強撐著面部表情，嘴硬扮演流氓：“那要不，再親一次試試？”
接著逗可能可以成功佔便宜，但也有機率會引起炸毛惱羞成怒，該如何選擇？
正猶豫時，手機振動，淩彥抱歉地朝應許投去一瞥，應許則會意一笑表示並不介意。
是紀寧，估計是怕他出什麼事。
“淩老師，怎麼耽誤這麼久？”紀寧鬼鬼祟祟地壓低了聲音。
“聊得投機，就多談了一會。”淩彥嘴上應付著，心裡卻在想，早晚得把自己和應許的事情告訴他，遂緩聲道：“今天不用管我了，你先回去吧。”
“不用管你？”紀寧聲音一下提高了一個八度，“老大你在逗我吧？你跟他一個律師有什麼好聊的？難道你準備跳槽了？”
助理腦洞太大怎麼辦。淩彥有些煩惱。“你先回去就是了，我你還不放心？”
他每天不是在趕通告就是在趕通告的路上，和應許這樣安安靜靜地對坐聊天都是件奢侈的事，所以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珍惜今天難得的時光，過後再跟紀寧解釋。
“那好吧。”紀寧說不過他，只好乖乖認了，“不過，淩老師，你可千萬別喝酒了。”
“知道了知道了！”淩彥面子上都有些掛不住了，這還當著應許的面呢，搞得好像他嗜酒成命一樣。
“所以，淩老師今天屬於我了？”應許已經恢複了正常，看他掛了電話就笑眯眯地問。
“對啊。”淩彥把手機扔到一邊，懶得看那些99+的訊息。“有什麼打算嗎？”
其時已經日落西山，華燈初上，只能約晚飯。淩彥有點遺憾，不過立刻振作起來。
“你呢，想做什麼？”應許左手握成拳抵在嘴邊，含笑看著他，在咖啡館柔和的燈光下，是一副安靜的人物畫。
“吃晚飯，我們還沒吃晚飯呢。”淩彥站起身，重新戴上墨鏡。“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錯的川菜館，你要試試嗎？”他記得洛林喜歡吃辣，重點是，他也很喜歡。
應許的笑容加深了一些，“當然。”
一頓飯吃得兩人滿頭大汗，氣氛也迅速熱絡起來。熱情騰騰的川菜館子裡，水煮魚，淩彥的最愛，好不容易沒有紀寧盯著，又是和喜歡的人吃，那真是快落，一片接一片。
“嘶——”腹部一陣絞痛，淩彥倒吸一口涼氣，心知是胃病犯了。他努力控制表情裝作無事發生，對應許揚起一個笑來，“吃啊，你不吃我可就吃了。”
然而應許已經看穿了他的表演。
“淩老師，這我可得批評你了。”抑制住了情緒，應許嘴上還能貧一貧，只是眼神是貨真價實的責備。“連照顧自己都不會，怎麼做好媒體人。”
淩彥還來不及反駁對方這兩者並無直接的關系，應許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溫水，“不知道有沒有用，先喝點吧。你帶藥了嗎？”
淩彥搖了搖頭，已經撐不住捂著肚子趴在桌角邊，似乎這樣就能好受一點。他也沒聽清應許的話，意識有些模糊了。
藥平時都是紀寧車上備著的。不怪濟寧對他不放心，作為一個資深胃病患者，不喝啤酒就是吃辣的，他也的確夠作死。
應許似乎走開了。淩彥滿身大汗，有的是因為剛剛吃辣，有的是因為疼的。他用手顫抖著拿起杯子，一口氣灌了下去，感覺似乎好受了一些，下一秒捲土重來的疼痛就打破了他的認知。
淩彥忍耐力一向不錯，也有一兩次沒吃藥硬扛的，所以他死死攥住桌角，用外在的疼痛抵制身體的疼痛。煎熬了一會以後，他聽到一個聲音，“乖，吃藥。”
白色藥片被塞到手裡，淩彥迅速地吞嚥下去，應許摸了摸他的頭，“喝口水。”又塞過來另一杯溫熱的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