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兒的命運很悽苦,如果不想說就不要說了。”楚湘俊說道。
“沒事的,俊哥,讓我說吧,我一直想吐一下我的苦水,你們是第一次聽我訴苦的人。”採兒說。
“好,不要勉強。”楚湘俊說。
採兒接著說道:“我在茶館一唱就是兩年,每天除了唱戲還是唱戲,沒過多久我的腦袋就開始麻木了,我覺得我生來就是為了唱戲,任憑客人百般刁難,我從不說話,只是一直唱。直到有一天,戰亂開始了,成群計程車兵來到城內,老闆娘帶著家人逃跑了,因為馬車不夠,我們做下人的都被丟下,就這樣,我恢複了自由。我又感激戰亂又仇恨戰亂,感激的是戰亂讓我重新獲得了自由,而仇恨的是,在這亂世中,我根本生存不了。除了唱戲我什麼都不會,就連要飯我都張不開口,餓得發昏時,我就啃樹皮樹葉,以雜草為食,直到身體扛不住的時候,我想起我的唯一本事,就是唱戲。我試著在人群中開始唱,第一次的賣唱我記得非常清楚,我跪在大街上,唱著一個哭腔的戲,一場戲下來我收獲了足足一兩多銀子,這是我第一次掙到錢,從這以後,我就走街串巷,從遼陽府一直到鄉下小鎮,遼國南部的所有城鎮我幾乎都去過,錢越攢越多,最後我在一個鄉下的匠人手中買了我的琵琶。從那以後,我就一個人一把琵琶,一路唱。最害怕的就是遇見流氓痞子,但每次我都能化險為夷,有時甚至能把他們嚇到。”採兒說到這裡的時候,神情變得激動起來。
“因為你是男兒身。”楚湘俊接了一句。
採兒猛的一下站起來,用慌張的眼睛看著楚湘俊。
“俊哥!你都知道了。”採兒神情十分慌張。
“坐下,我和你同住那麼多天,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經常午夜出現生理反應的。”楚湘俊說。
“而且雖然外貌很像女孩,但你的喉結是很明顯的。”蕭安平說道。
採兒急忙護住脖子,說道:“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俊哥,我不是故意瞞你的,我從小就被先生當女孩養,我以為我就是女孩,我也想找回我自己,可是我的身體就是做不到,我很努力了,可是不行呀!不管我怎麼克服,我的行為動作始終是女孩。”採兒哭著說道。
“採兒不用擔心,我不會責怪你,我們都可以理解你,我不強求你恢複男兒身,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楚湘俊說。
“謝謝你,俊哥。”採兒擦著眼淚說。
“採兒,俊哥有些話想對你說。”楚湘俊一臉嚴肅說道。
“俊哥有話就說吧,採兒會認真聽。”採兒說道。
“以後我可能要到處行軍征討,你不能自己留在上京城,你一定要跟在我身邊,這樣你才安全。”楚湘俊嚴肅地說。
“我知道俊哥的意思,我還是要恢複男兒身吧。”採兒面無表情說。
“不是恢複男兒身,是扮成男兒身。”楚湘俊握住採兒的肩膀說道。
“俊哥……謝謝你。”採兒撲在楚湘俊懷裡失聲痛哭。
採兒為楚湘俊的理解而哭,他實在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舉止,壓在採兒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下,此刻採兒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楚湘俊與採兒和蕭安平享受著短暫的和平,三人有說有笑,飲酒作樂,一直歡談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