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鶴寧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
眼睛睜開的瞬間就想直起身子,結果發現自己被麻繩綁的結結實實,雙手交纏和腳腕交叉綁在一起,導致他根本無法直立身子,只能蜷在一起,跪在地上。
他眼睛裡都進了冷水,頭發上的水珠一直往下滴,他本來已經回到學校,走在路上好好的,結果後腦被人悶了一棍,這一醒來就是現在這個模樣了。
陸鶴寧掙脫不開束縛,就抬頭把周圍環境打量了一番,是一種類似於電視劇上演的祠堂的模樣,可是又不完全是,並沒有供奉任何牌位靈堂,倒是頭頂處高懸著四個大字——正大光明。
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周圍還放著兩排椅子,粗略數下來,一邊四個,正中央兩個,一共能坐十個人,椅子是灰色檀木,看著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再除此之外就什麼裝飾都沒有了,室內陰冷,絲毫沒有人氣。
陸鶴寧真是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究竟是什麼人會綁架他,他第一反應是韓庭,但仔細想又不對,韓庭不會這麼做,頂多也是像上次一樣,比較願意把他做死在床上。
正當他想著要如何脫身的時候,身後的木門開了,滋啦一聲,進來一個人。
陸鶴寧僵直脊背沒有回頭。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韓國棟走過去坐在陸鶴寧正對面的主位上,盯著陸鶴寧的臉看,眼光極其審視惡毒。
陸鶴寧也正面打量著韓國棟,一點兒不膽怯。
韓國棟看著陸鶴寧就笑了:“果然是長了一張好臉。”
陸鶴寧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自從被韓庭糾纏上之後就很厭惡別人說他長相。
好像說的他長這個模樣就活該被韓庭纏上一樣,還不等陸鶴寧反駁,身後的木門又開了。
兩秒鐘的時間就從陸鶴寧身邊越過,坐在了左首的位置,左首為尊,來者明顯是韓家的當家人。
果不其然的是韓庭。
韓庭穩穩當當的坐下,似乎還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絲毫沒有看陸鶴寧一眼,只是很冷淡的招呼了韓國棟一聲:“二叔。”
韓國棟半眯著眼點點頭。
韓國棟正想著韓鵬,韓鵬的聲音就先傳來了。
“走啊,趕緊的,”木門開啟了一半,聲音又說:“我的小祖宗啊,進個門能害死你啊。”
生拉硬拽的把低他半頭的那人拽進來,迎面對著韓國棟吊兒郎當的說:“誒呦,我的老父親聽說青苗山的案子被人截胡了,想不到您也有老馬失前蹄的時候啊。”
氣的韓國棟臉色又沉一分。
陸鶴寧聽到這話對韓鵬很是好奇,便抬頭看了看韓鵬。
韓鵬穿了一件花花綠綠的花襯衫,長相倒是尚佳,想來也是韓家的基因擺在這裡,韓鵬也難看不到那裡去,本來韓鵬模樣算是周正,但是硬要做出一副猥瑣的樣子,減了幾分氣質。
讓陸鶴寧驚豔的是韓鵬手上拉的那個人。
這也是陸鶴寧第一次見到林天天。
林天天只穿了一件破洞的白色衛衣,一條簡單的黑色牛仔褲,頭發卻染成外人看來極為誇張的粉紫色,臉上的表情冷冷清清的,一臉嫌惡的看著被韓庭攥著的手腕。
他似乎畫了眼妝,一抹淡淡的紅色暈在眼角,又誇張又不誇張的眼妝襯得他膚白勝雪,一雙桃花眼水光瀲灩,眼角流轉盡是攝人的風彩,嘴唇卻是天生的紅豔,他掙不開韓鵬的束縛,反而斂下眼,勾著嘴角,一臉的冷漠。
即使是一臉的冷漠卻也是帶著勾人不自知的媚氣,生生的襯得這黯然的室內豔光四射,好在他自己本身氣質夠正夠清貴,才沒有被自己太過豔麗的容顏帶的氣質壓的過於俗氣。
這人真是陸鶴寧見過最漂亮也是氣質最好的男人了。
“你胡鬧什麼!”韓國棟就見不慣韓鵬這副浪蕩的模樣,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敢帶著不知名的玩意來韓家刑堂。
這裡是韓家本家的地方,是韓庭的太爺爺的父親創造下來的基業,建立了一個戒訓韓家子孫後輩的刑堂。
這刑堂年代久了,幾年甚至幾十年都用不上一次,這次破天荒的把陸鶴寧帶到這裡來,無非也是想給韓庭落個臉。
不管陸鶴寧跟韓庭關系究竟如何,這次鬧得都上刑堂了,怎麼樣也會讓韓庭在韓家眾人面前臉上沒光。
韓鵬無所謂的笑了笑:“這有什麼,韓家現在在國內的也就是我們三個人了,讓天天坐這裡怎麼了。”
韓鵬自己大咧咧的坐在右邊第一位,讓林天天坐在他隔壁的位置。
“大叔,三叔小叔都不在的,在了也不會跟我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