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不知何時進來的男子好像聽到了他二人的對話,尷尬的幹咳幾聲提醒白年書。
白年書噤聲看向那名男子,揹著琴,青衫得體,氣質儒雅,俊秀的面容說不上特別好看,但是五官端正,算是耐看型的,不過臉色似乎有些過於蒼白了。
龍燭看看青衣男子,又看看白年書,小聲說道:“哥哥,這人像不生氣時候的你,但是他沒有哥哥溫柔。”
白年書出身書香世家,脾氣雖然不好,但一股子書生氣,表面上看著也很有親和力,可青衣男子卻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質,不算清冷,只是透著疏離。
大概是個不太會和人交流的內向型吧。
“在下君琉,君子的君,琉璃的琉,”青衣男子拱手自我介紹道,卻在看到龍燭的時候楞住了,不過很快又恢複了鎮定:“我是這裡的琴師,二位客人可有想聽的曲子?”
君琉取下背後的琴,走向客棧中間的臺子,將琴放在了臺子中間的矮桌上。
小地方的客棧簡陋,中間也只是簡簡單單的搭了個臺子,沒有絲毫裝飾,偏偏君琉坐在那裡,彷彿坐在空谷幽蘭間,不染凡塵。
白年書的母親學過一點古琴,閑著沒事時也在家裡彈奏過。不過,白年書覺得既然是小地方的琴師,再厲害應該也彈不了什麼名曲。
而且,他知道的曲子,這個年代也不不一定有樂譜。
“我們不是什麼高雅之人,不大懂這些,全憑先生喜好,”白年書道。
君琉也不推辭,信手彈了幾個音符,調好了音,一開場便是一曲《高山流水》。
白年書閉目細聽,失神間竟聽出了巍峨高山和潺潺流水,彷彿置身於山間花亭,亭邊是幹淨澄澈的山泉,鳥語花香,還有樵夫的號子聲。
龍燭也安安靜靜的坐著,著迷的看著君琉。
一曲罷,白年書和龍燭漸漸回過神來,贊不絕口,果真餘音繞梁。
龍燭似乎還沉浸在高山流水間:“哥哥,曲子裡有章尾山。”
君琉臉色微變,不過很快又恢複了常態。
但這次,卻被一直凝視他的白年書看了個清清楚楚。
白年書:系統,這人是誰?
[系統]我不確實……好像也是神獸,可是他身上的氣味太淡了,看不出來具體是哪隻。
氣味淡?白年書找了那麼多神獸,第一次聽到系統有這種說法。
君琉端坐臺上,面無二色,換了首曲子繼續彈奏。然而,白年書已經沒有心情去欣賞了,在心裡細細琢磨起了君琉的來歷。
龍燭倒是沒想那麼多,沉浸在琴音中不可自拔。
晌午時分,來客棧的人漸漸多了,君琉也不休息,一直到客人用完午飯,漸漸散去,才揹著琴離開去後廚用飯了。
就在君琉轉身的時候,龍燭突然欣喜的趴在白年書耳邊小聲說道:“哥哥!君琉背的是焦尾琴!”
白年書也聽過焦尾琴的傳言。焦尾琴的琴身原是扶桑樹抽的新枝,被金烏的火不小心灼傷了,讓祖龍和異族生的兒子囚牛撿去做了把琴。
看來這窮鄉僻壤裡的琴師,還真不是什麼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