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功名利祿,見疑於九千歲,也就只剩下一條死路了。
“心虛想逃?”楊冬晴一注意到他的異動,就渾不顧己地執劍撲了過來。
曾庸不及關注魏忠賢投過來的目光陰沉至何境地,對楊冬晴的來襲他只得迎了上去,堪堪將她引離了九千歲身邊。
“九千歲?”身邊一首領問詢著魏忠賢的意見,身邊的禁衛軍都拔劍待戰。
魏忠賢擺了擺手,就這麼沉著臉看著場上這一戰。
曾庸覺得棘手,他要是用金針毒殺楊冬晴,那就是坐實了自己“殺人滅口”的言論,可要拿下楊冬晴,一時之間也有些難辦,更何況還有張軍爺在一邊虎視眈眈。他絕對相信自己稍有破綻,他那張大哥必會上來給自己致命一擊。
束手束腳,心思混亂之下,竟然跟楊冬晴這一戰半天沒占上風。
而那邊魏芳蹤緩慢而艱難地借力支撐起了自己的身子,剛剛那一番對峙好像已與她無關了,她只是盯著她的紅影哥哥,顫抖著抬手撫上他的臉。
朝陽初生,給山林灑上了一層淡金。
楊冬晴眼帶厲色,劍舞紛飛,一副不死不休之勢。
而魏芳蹤看著她的紅影哥哥,紅腫幹澀的眼裡只剩下絕望的死氣。
她的紅影哥哥,那麼驕傲的紅影哥哥,現在只剩下一副丟了魂魄的空殼。
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再無一樣可以自理。
他怎麼能容許自己落魄到這種地步?
魏芳蹤將頭輕輕靠了在葉紅影肩上。
時間靜靜的流逝。
曾庸越來越急。他知道他若再不把楊冬晴拿下,自己在九千歲心裡那一點信任將涓滴不存。可楊冬晴的劍法,絢爛如花的劍法,搏命相拼之下,實在難纏……
果然,魏忠賢終失了耐性。他抬起手,冷冷揮下,“都給我拿下,留活口。”那一句中,明顯已包括了曾庸。
一聲令下,場中的人一下子就被淹沒在黑甲禁衛中。
魏忠賢修剪光潔的手指捋著自己的發,他心裡冷哼一聲,讓人活得痛苦的法子可比讓人死多多了。不準殺他們中任何一個?他要讓楊漣的丫頭後悔說出這一句。
然而場上的突變卻是發生在另一處——魏芳蹤和葉紅影。
一個痴傻,一個重傷,誰也沒覺得這邊會形成什麼威脅。
只聽楊冬晴突然一喝:“住手!”她身子突然往後一縮,衣袂紛飛,如花開乍合,瞬間出了曾庸的劍網,再是往前一沖,身形如箭,剎那從幾個黑甲禁衛的圍剿下脫身,渾不顧身上多了幾道口子,一劍就向魏芳蹤刺去。
人們這才發現柔順地依靠在葉紅影肩上的魏芳蹤,垂下的手中多出了一把寸長的短匕,神色平靜地紮向葉紅影。
“噗”的輕響,這一匕刺了個紮實,而楊冬晴的劍也正好穿了魏芳蹤的後心……
葉紅影的視野裡突然出現了一截劍尖,一截滴血的劍尖。
亂竄的真氣混著鮮血自丹田沖出,眼前的血色迷霧像被一陣風吹開,顯出面前的人影。
一個被劍刃對穿的少女。
血在她胸口的漸漸暈開……
心口突然大慟。
無數破碎的記憶,聚合成這張記憶裡少女的容顏。
他遲疑地喚出這個驀然出現在腦海的名字:“芳蹤……?”
魏芳蹤的眸中驀地炸開喜色,“紅影哥哥你醒了?”她突然又一陣慌亂,“怎麼辦,我剛剛刺了 你一刀,怎麼辦……”她慌亂著,似乎完全沒發現自己的傷勢。
楊冬晴執著劍,一動都不敢動。
葉紅影前傾,輕輕摟著她,聲音輕柔地安慰道:“我沒事,我沒事,都沒事了……”他懷中的少女流著欣喜的淚,真心這麼相信著被安撫了下來。
禁衛的劍順利地架到了楊冬晴的脖子上,張軍爺拄戟在地亦沒再動彈。
一時間,除了曾庸還在掙紮,這邊諸人就都已在了禁衛軍的控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