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偆離了家足有兩年,鬱家才算是緩過來,少了一個人的口糧,像是不能省下多少,但經年累月的,確實是能省下幾個銅板。
有了餘錢,日子就有了盼頭,不必再日日擔憂,夜夜難寢。
鬱沅的出生,不能說是一個意外。
鬱爹保了一條命,但卻斷了腿,很多體力活都做不得,長時間呆在家中,自然而然的,會常常和劉氏纏在一起。
剛知道自己懷上的時候,劉氏不是沒想過,要將這個孩子打掉,但她本就是做產婆的,自然知道那打胎藥不僅傷身,還可能要了人的命。
況且,這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哪狠得下心,一副藥就將她打了。
這孩子還沒生下來,問題就接踵而至,鬱家一家子齊心協力,挺了過來。
鬱沅懂事的時候,家中情況已然大好,她只迷迷糊糊記得,在很小時候,她曾自己動手幹過粗活。
自小,鬱沅就從家人口中知道,她還有一個姐姐,這個姐姐自小懂事,為了這個家付出良多。
小的時候不懂事,鬱沅對這個不曾見過一面的親姐姐,但打心底裡討厭著。
因為,家中每次提起這個姐姐,除了鬱沅自己,其他人都會不開心。
後來……
隨著鬱沅的長大,她發現家中日子越過越好,住的屋子越來越大,而他們家能擁有這些,都是因為鬱沅那個從沒見過面的姐姐。
而鬱沅也漸漸喜歡上那個,她稱之為姐姐的人。
“可真漂亮,將娘娘前些日子賜下的那套頭面拿出來。”劉氏看著自己嬌滴滴的小女兒,道:“明日要進宮去見娘娘,你可得打扮的漂亮一些。”
“媽……”鬱沅捏著根簪子,拿不定主意,“我戴這個好看嗎?”
劉氏一看見那簪子的樣子,伸出手來,道:“你怎麼還留著這個,將它給我,我立刻讓人毀了。”
鬱沅順從地將那支簪子往劉氏手中一送,可眼裡是滿滿的不捨。
劉氏嘆了一聲:“是他家對不起我們,你年紀還小,慢慢找,總能再找到一個合你心意的。”
鬱沅沒哭,“他怎麼就聽了外人的話,不相信咱們呢?”
“那也是他心智不堅,聽了外頭兩句話,就來提退親。”劉氏按著沅的肩,輕聲安慰道:“咱們好好打扮,慶祝慶祝,看清了一個人,你該高興才是。”
鬱家往前十年,還真不是什麼講究的人家,就連劉氏都和人打過架,罵過街,也就是這些年養尊處優慣了,才將性子收斂了起來。
立後的事一傳開,鬱家立刻熾手可熱起來,門庭若市,門前車馬往來不絕。
鬱家依舊堅守本心,對於鬱沅早些定下的那門親事,家中沒有一個人覺得不滿,更麼日恩說要退掉。
可鬱家的好性,就成了別人欺上頭來的理由。
和鬱沅定親的那小子,也不知聽了誰的挑唆,喝了幾杯糊塗酒,帶著一幫子人,吵吵鬧鬧,大張旗鼓的來鬱家退親。
來鬱家投帖的人,看了個現場,轉頭這事就經人之後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