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元春扯了扯嘴角:“哪有什麼打擾的,娘娘來帶著青鳥來此,當真是我欣喜不已。”
“既然高興,怎麼不笑呢?”鬱偆問道。
人生如此艱難,是不是就會被人往嘴裡塞上一把黃連,那苦味能將心中所有的甜給抹去,再也無法回味。
鬱偆何嘗不苦,這深宮中的女子,又有哪一個是不苦的。感覺不到苦的人,除非這人間帝王能將那人永遠的捧著哄著依著,千年不變,萬年不改,永世長存。
只是,如今的那個帝王,廣大的心中,只裝的進天下大事,其他的再也進不去。
鬱偆嘆道:“何必自尋煩惱?”
賈元春笑了起來,可那笑比哭還慘烈:“娘娘說的這些,妾都知道,只是我不去尋那煩惱,煩惱它自己也會找上門來,讓人躲也躲不掉。他們何曾沒有聽過冰山難靠,更何況我還成不了那冰山。”
有時候人活得太明白,實在不是一件幸事。
“既然知道自己不是那冰山,又為何要去承載那麼多人的命運?”鬱偆無力地問道。
“娘娘不懂……”賈元春慘淡道。
青鳥默默吃著點心,豎著耳朵仔細聽著,雖然有些聽不懂,但青鳥想要了解。
‘大人說話怎麼那麼複雜呢?’青鳥歪頭想到。
賈元春明顯不在狀態,能不失禮數地將鬱偆母女兩人招待好,就已經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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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有心事,那我就不多留,等你什麼時候心情好些,記得去我那兒喝茶。”鬱偆邀請道。
青鳥補充道:“一定要來啊。”
賈元春向青鳥點點頭,道:“一定。”
青鳥託著鬱偆的手,小心翼翼地護著鬱偆的肚子,慢慢走著,還特別孝順的,將鬱偆親自扶上了轎。
“你今天辛苦了。”青鳥獻媚地道。
鬱偆好笑道:“知道我辛苦,那你可得乖一些,別再吵著要見誰見誰,也好讓我少些顛簸。”
“是,是,是……女兒知道。”青鳥竄進鬱偆的轎子,坐得直直的,又舉起右手,再三保證。
這幾年天災不斷,地裡收成一直不大好,百姓連果腹都成問題,楊溍又是要強的性格,為了能使百姓安康,天天和一班大臣商量對策,頒佈法令,著手施行。
從鬱偆打聽到的訊息來看,楊溍一天只睡兩個時辰,除開睡覺和用膳的時間,楊溍時刻都在伏案批閱奏章,並且還得抽出時間,給上皇太后請安。
按照楊溍這個做法,鬱偆覺得楊溍不是要過勞,就是要早衰,但對於這個國家來說,有這樣一個勤奮的皇帝,實在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宮中沒了皇后,很多重要祭祀場合,都由太后來擔當,一切都在有條不絮地進行著。
鬱偆懷有身孕,好好呆在宮中安胎,不曾參加這些活動,那些祭祀場合一站就是一天,中途沒有半點兒休息的機會,也確實不適合一個孕婦參加。
“又要過年了……”鬱偆看著外面的冰雪世界,感嘆道。
“可不是嘛,一等大年初一,娘娘可就又要長一歲了。”宮人拿了件麋皮披風給鬱偆披上:“視窗風冷,娘娘還是讓奴婢將窗戶給關上吧。”
“既然都要關窗戶了,這披風你還是收起來吧。”鬱偆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