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噁心,在眾人的伺候小,鬱偆熟悉停當,再次出現在楊溍面前。
夏季炎熱,本就穿著輕薄,鬱偆又消瘦了不少,使得穿在身上的合身紗衣寬大了不少。
楊溍皺著眉:“怎麼瘦了那麼多?”
鬱偆抿嘴一笑,緩緩地吸了一口氣,將噁心的感覺壓下,道:“若是陛下提醒,我還沒有發覺自己瘦了。”
“怎麼可以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等太醫來了,好好給你診治診治,可不能再這樣瘦下去。”楊溍憐惜道。
淺淡的唇色,因為抹了胭脂而鮮豔起來,蒼白的膚色,被一層細膩的粉黛遮蓋,可鬱偆的眼睛卻是遮掩不了的。在與眼前這個男人相處的時候,鬱偆眼睛深處,掩藏著讓人難以察覺的恐懼。
鬱偆唇間的豔色微微上揚,眸子低斂,收斂住自己的情緒,企口道:“多謝陛下關心。”
藏在袖中的右手,悄悄伸了出來,壓住微微顫抖的左手,突然一隻指節略顯粗狂的大掌,覆了上來。
“手怎麼那麼冰?”楊溍執著鬱偆的手,注視著鬱偆的雙眼。
鬱偆嘴角微微抽搐,眼神遊移地道:“陛下若是覺得冰涼,還不放開……”
“得將你捂熱了,才能放開。”楊溍笑道。
鬱偆一陣惡寒,是怎樣的一個人,才能做到,內心無情無義,口中說出溫暖人心的甜言蜜語。
楊溍的碰觸的地方,讓鬱偆感到似有千萬只螞蟻,正順著那個地方爬上來,一陣陣寒意襲上鬱偆的心頭。
其實,只要眼前的人離開,鬱偆就能恢復。
好在在楊溍的命令下,太醫很快就趕來,太醫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開始給鬱偆診脈。
有楊溍在場,太醫再不敢信口開河,或者說太醫終於下定決心,將實情說了出來。
“臣曾看過惠妃娘娘的脈案,幾次診斷都記錄是滑脈,只是之前滑脈時有時無,臣等都不敢確定。”太醫跪在地上應答。
楊溍問道:“那如今呢?”
真切的笑意在楊溍嘴角蔓延,宮中雖說生育不斷,但每一個好訊息,都值得楊溍欣喜。若是眼前的人兒,真的有了身孕,那她的種種舉動,都是能得到原諒的。
“惠妃娘娘已有身孕在身,只是時日尚短,需好好保養,腹中胎兒才能穩健。”太醫一口氣說盡,原本在鼻尖的那一滴汗水,也順勢落到了地上,形成一個深色的印子。
“那惠妃為何消瘦許多,可是因為懷孕的緣故?”楊溍又道。
太醫自然是順著楊溍的思路往下說:“如今天氣炎熱,暑氣難消,惠妃娘娘又有身孕在身,症狀稍許重些,也是有可能的。”
楊溍詢問幾番,確定鬱偆並沒有大礙,這在心滿意足地離開。
鬱偆起身相送,等著御駕消失在眼前,鬱偆立刻癱軟在宮人懷中。
“媽!”青鳥幾步竄到鬱偆身側,用稚嫩的雙手,緊緊包裹住鬱偆溫涼的指尖。
“媽沒事,你幫媽媽一個忙好不好?媽想喝你親自調的蜂蜜水。”鬱偆反手捏住青鳥的手,輕輕地推了推。
“恩,那你要喝哪種蜜?”青鳥詢問道。
鬱偆略做思考狀,道:“桔花的就不錯。”
青鳥再三確認之後,急匆匆離開,生怕自己一會兒就忘了,嘴裡還不住叨唸:“桔花,桔花……”
該走的都走了,鬱偆揮開眾人,試著自己站直了行走,可頭剛微微抬起,便覺一陣天旋地轉,腦子一片空白,等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她已經再次癱在宮人的手中。
“算了,不勞你們擔心,扶我進去吧……”鬱偆嘆道。
鬱偆身體,再容不得她半點勞累,等著洗淨臉上妝容,頂著一張慘白的臉,她又躺回了床上。
青鳥親自端著一碗調好的蜜水,生怕灑了一滴:“我調好了,媽你快喝。”
鬱偆接過碗,唇貼在碗邊上,小小的抿了一口:“怎麼是……”怎麼是苦的?
“怎麼樣,怎麼樣,甜不甜?我放了好多蜜,一定很甜對不對?”青鳥邀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