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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偆她們如今呆的地方,原本就是臨時搭建的涼棚,雖只是個臨時建築,可也依舊做的精緻,這會兒太陽漸漸升高,一股股暑氣蒸騰上來,,一旁侍候的宮人趕忙放下涼棚四周的細竹簾,又架起幾把打扇,緩緩送著風。
鬱偆對作詩是十竅通了九竅,那真的是一竅不通。從前在司籍司的時候,崔司籍倒是有教過,但鬱偆學了許久也不曾開竅,崔司籍便放棄了。
到最後鬱偆只寫了篇名家詩篇湊數,又和先前說的那樣,將眾嬪妃自己寫的詩句抄錄了一遍。
那自己寫的詩篇,不過一手之數,可就算再少,也要評個高低出來。不管從哪方面講,那都是吳賢妃寫的那首最好
吳賢妃拔得頭籌,自然是喜上眉梢,又覺這次花宴辦得圓滿,又想著等那煙波池上荷花開的時候,再邀了人,去賞那水芙蓉。
日上三竿,映山紅被那直射下來的陽穀照得打了懨,那花兒不再鮮豔欲滴,眾人便沒了興致,再賞那花。
這場花宴,到了尾聲。
吳賢妃和黃莊妃宮裡的人,皆來通報,說是公主已經醒了,正急著找媽。這兩位便急匆匆地上了轎,心飛也似得,想要回去見女兒。
是的沒錯,黃莊妃生的也是個女兒。
如今這兩位是有女萬事足。這兩人只要遇上和自己女兒有關的事物,其他人和事就得統統靠後。在談論到女兒的時候,兩個人臉上皆是一種難於言語的溫柔笑容,連帶著對旁人也是顯得和善不少。
看著那二位離去,鬱偆想到那兩個雪團一般的小人兒,心裡也是一片柔軟。臉上滿是羨慕之色,真想自己也有個女兒。
吩咐好餘下事宜,鬱偆便要打道回府。這裡離長寧宮極近,鬱偆便沒有坐轎,而是想著搭著徐嬤嬤的手,慢慢走回去。
鬱偆用兩條腿走著,與鬱偆一個宮的妃嬪才人,自然也不敢坐轎,只能跟在鬱偆後頭走著。她們可沒有鬱偆那般好的體力,走了沒兩步便喘了起來。
腳步停頓,鬱偆緩緩轉了個身,吩咐道:“讓後頭跟著的轎子上來,這會兒日頭毒,要是將你們一個個曬黑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到底是不能隨著自己的心意來。看著那一個個喘息著的美人兒,鬱偆又怎麼忍心讓她們累著。
“謝娘娘體恤。”
鬱偆失笑,這些也都是多禮的。
回了宮,換了一身衣裳,鬱偆坐在鏡前,任由旁人給她篦著頭髮。
鬱偆能放鬆的時間,也就那麼一會兒。
這兩年,鬱偆過得很是艱難,今上雖然寵她,但也沒有決沒有為了她,放棄整片花園。這兩年雖沒有選秀,可宮中的宮女,卻有不少被今上給寵幸了。
那些宮女,再被寵幸之後,若是沒有特別的吩咐,還得自己幹原來的活,與之前根本沒有任何區別。只有一樣不同了,她們再也不出得宮門半步,別的宮女可以選擇歸家還是留在宮內,她們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鬱偆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有些慌神,她明明還那樣年輕,該是活潑好動的年紀,可如今卻被拘在一個早已設定好的模子裡,越不得半步雷池。
她不過才十八歲啊……人生才剛剛開始,難道她以後的大半輩子,都只能這樣度過?鬱偆不禁自問。
“你們說……我是不是已經老了?”可不就是老了,這身雖然沒有老,可這心早已垂垂老矣。
鬱偆忍不住算了一下,要是這輩子的年紀,再加上上輩子活到的年歲,她這會兒還真已經四字打頭,往奔五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
宮女手上的動作一頓:“娘娘何出此言?”
“沒什麼,不過是隨口一問,你繼續。”何必嚇壞了小姑娘。
鬱偆忍不住在內心嘆息一聲,這宮中一復一日,日日如此,歲歲相同。這般一塵不變的日子,正一點一點,消無聲息地侵蝕著鬱偆的意志,漸漸地……鬱偆開始恐慌,她覺得自己和這宮中的其他人沒有本質上的不同,她抱著不放的那點兒現代記憶,只不過是讓她徒增煩惱,沒有任何實際用處。
這種意識,另鬱偆越發感到害怕,她整夜整夜的睡不著,一遍一遍回想著現代的那些記憶,來證明那些是真實存在過的,並且對她極其有用。
徐嬤嬤看著鬱偆那不住犯困的神情,心裡不住的高興。這些日子,鬱偆白天總是要小睡一會兒,胃口也是時好時壞,還有一些旁的小症狀,怎麼看都像是……
鬱偆若是知道了徐嬤嬤的猜想,怕也只是笑笑,而後等徐嬤嬤發現她沒懷孕,再賞些東西給她壓壓驚。
生活沒有了基情,恍如一攤死水,這樣活著跟個榴蓮又有什麼區別。難道用那榴蓮的臭氣,來彰顯自己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