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你針線活倒是不錯,可就是在這繡花上頭差了一點。你先學著描花樣子,等我空閒下來,再教你繡花。你可仔細些描,別將好好的料子廢了。”寧昭容說完,便拿了東西急急得出去。
臘月裡的事情多得很,寧昭容如今,也無暇來特意看顧鬱偆。
淑妃吩咐下來的事情,全都要由下頭的人去執行,寧昭容又是淑妃娘娘跟前得用的,自然是忙得不行。
這長春宮裡,可不止住著淑妃娘娘一位妃嬪。這剩下的那些妃嬪,全都歸淑妃管束。寧昭容這些日子,不僅要伺候淑妃,還要按著淑妃娘娘的吩咐,拿著分好的東西,送往這長春宮裡住著的妃嬪那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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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幾日裡,淑妃娘娘收到了,九皇子從北邊傳來的家信。淑妃讀了信,便吩咐宮人,在第二日要往寶靈宮還願,還特意點了鬱偆跟隨。
鬱偆特意穿了一雙穿慣了的鞋,跟著寧昭容,一道往前殿去。
剛一出們,便見那位笤帚姑娘,拿著把笤帚,掃那樹上掉下來的枯枝。
寧昭容悉心囑咐道:“一會兒出長春宮的時候,你就跟在我身後,我怎麼做,你便怎麼做,千萬別慌。等到了寶靈宮見機行事,娘娘若是吩咐你做什麼,你可得機靈點。”
周英看著和她一般年紀的鬱偆,笑得跟朵春花似得,伸出白嫩嫩的手來,理了理被寒風吹亂的鬢角。
再看看自己的手……周英握著笤帚的那雙手上,佈滿了青紫色的凍瘡。
一旁和周英一道幹活的宮人,往自己手上哈了一口熱氣,說著風涼話:“你看什麼,再看你也只能跟我一樣,繼續掃這滿地的枯枝。我可打聽清楚了,那姑娘是司籍司裡來的,以後啊……可是會和那寧昭容一樣,當女官的。”
周英垂著頭,呢喃著道:“怎麼就不一樣了,她不是和我一樣進宮來的,做的也都是宮女?”
那個多話的宮人,涼涼得道:“要是真能一樣,我和寧昭容一樣歲數,怎麼我就在這兒掃青磚石,她就能在娘娘跟前談笑?這都是註定了的,從一進宮開始就註定了的。”
周英這一回學乖了,閉緊了嘴不再說話,埋頭掃著落枝,那些掃不掉的,乾脆用手直接清理。
等著那多嘴的宮人覺得沒趣兒,往別去清理,周英這才放慢了動作,豈了唇,顫巍巍地道:“我偏不信……”
鬱偆學著寧昭容的步伐,調整著呼吸,一步不落地跟著轎鑾走著。
難怪這寧昭容要特意吩咐,這走路也是一門學問啊!
等到了寶靈宮,轎子剛一落下,鬱偆便將攏在袖子裡的雙手,抵在胸前,緩緩地喘著氣。再看看別人,就像是沒走那麼長的一段路一般,規規矩矩得站著。
寶靈宮前已有一乘轎子停著,那乘轎子,比淑妃娘娘坐著的,要更加華麗、奢侈。
寧昭容深深彎腰,湊到轎門邊,輕輕地道:“娘娘,皇后娘娘的轎子就停在前面。”
淑妃娘娘在裡頭道:“正好給娘娘請安。”
寧昭容講一隻手伸入轎內,淑妃搭著寧昭容的手,從轎子內緩緩走了出來。
還沒進寶靈宮的正殿,便覺一股子檀香,在鼻尖縈繞。
因著要見到皇后,原本全無緊張感的鬱偆,突然緊張了起來。剛踏上寶靈宮殿前的石階,背後便除了一層白毛汗,瞬間感到了涼意。
還沒走到殿門口,寶靈宮中的主持,便迎上來:“娘娘萬福,皇后娘娘正在禮佛,你看是不是……”
淑妃看向裡頭的跪著的皇后,道:“我就在皇后身後跪著,等什麼時候,皇后唸完佛了,我再起來向她請安。”
那主持又哪敢兒真攔,只得由著淑妃進去。
淑妃既然都跪下來,那鬱偆這些做下人的,自然也得跪下。但淑妃能有個厚實的蒲團跪著,鬱偆她們卻只能直接跪在地上。
既然都跪在菩薩面前了,自然也得念幾句佛號。
鬱偆這些日子抄了許多經,倒了背了幾篇經文下來,便在心中默唸起來。
寶靈宮內一時沒了聲響,只餘嫋嫋青煙在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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