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上巳節即將來臨,寧將軍應了寧語棠的要求帶她去了渝州,寧夫人與寧元淮留在了寧府中。
幾日路途,兩人騎馬前往,寧將軍也沒在提過當日清水苑中的事,直到要進入渝州時開口道:“你這次來渝州要做什麼?”
“二伯的事還需要些證據。”但她不會交給皇上,只會交給八王爺。
寧語棠望向不遠處的幾個人影,是等在城外的寧家人。
寧將軍抿唇頓了頓道:“他畢竟是你二伯。”
“爹,二伯的生死只掌握在七王爺手中。”這次她只要寧文傑豢養私兵的證據,等到合適的時機交給祁晏,其他的事情就都留給他們了。
“兄長。”寧文紹恭敬一拜,面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寧將軍與寧語棠翻身下馬。
“叔父。”
一人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拉住寧語棠的衣袖,眼中滿是驚喜:“表姐。”
正是抱著糰子的寧思善。
寧語棠一時看見糰子頓時後退了一步。
“阿棠自小就不親近這些毛絨絨的小東西。”寧將軍見到此景,在一旁笑道。
“嗯?”寧思善面帶疑惑:“可是上次表姐來時幫我照顧了糰子好些日子。”
寧文紹笑著拍了拍他的肩,幾人進了城中。
……
當日晚膳時,寧語棠才見了寧文傑:“二伯。”
“語棠如今大了,越發懂事了。”寧文傑笑著抬頭,只是那眸中陰鷙又癲狂,如同一條黏膩的蛇纏在你的身上,向你吐著蛇信子。
自去年的糧餉案一事後,魏青山在牢中被劫,之後便不知所蹤。這渝州知府的官職便落在了寧文傑的身上,倒是方便了他背後的動作。
寧語棠直視過去,兩個人的視線對上,暗潮洶湧。
寧將軍看著寧文傑,眸光復雜。
直到寧思辰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也不知在何處喝了酒,跌跌撞撞便要撞上在一旁伺候著的丫鬟。丫鬟一聲驚呼,喚回了幾個人的心思,平靜下來。
“你這是又在何處喝了酒,酒多傷身。”寧文紹在一側無奈勸道。
“我聽說表妹來了,自要過來見一面。”寧思辰望過去,面上帶著些許酒後的紅潤。
“二哥。”寧思善向眾人討好的笑了笑,拉了拉他的衣袖,讓他坐了下來。
……
寧語棠看著窗外的圓月,夜色下皎潔無暇,她來的晚了。七王爺與寧文傑早早就做了準備,兩個人似乎篤定了她在渝州什麼也查不到。她應該更早些派人來,比祁晏的人還要早,雲意去見了祁晏派來渝州調查此事的人,毫無痕跡。她本來打算接著祁晏的線索向下查,如今……寧語棠皺起了眉。
“小姐。”
“如何?”寧語棠關了窗轉過身,正是帶著面具的嚴路。
嚴路搖了搖頭:“轉移前什麼也沒有留下,異常乾淨。連老爺之前留著自己人的地方也一併轉移了。”不過確實是老爺的行事風格。
“你那夜究竟去找了什麼?”寧語棠問道,之前她沒有開口,是因為隱隱猜出了嚴路出去做的事與此次來渝州有關。
嚴路右手撫上面具,手指微微用力,眼中滿是痛苦與懊悔:“我很早之前留下的人。”這些人本來是他為了完成老爺的吩咐留下的人。
今日他按著紙上的地方一個個找了過去,無一例外,這些人都失蹤了,更確切的說,他知道他們都死了。